孙绍宗无语抬起头,正待解释几句,程日兴已然叉腰吼道:“家大人乃是顺天府‘神断’孙通判,如今正在查案之中,是哪个刁民胆敢在此胡言乱语?!”
听说是‘神断’孙通判当面,围观人群又是阵哗然。
不过这次可没人舍得走,全都目光灼灼望向孙绍宗,想瞧瞧这位声名远扬‘神断’老爷,究竟是如何破案。
内中更有几人七手八脚,将个白胡子老头扭送到程日兴面前。
那老头早就吓懵,不等别人开口指证,便叩头如捣蒜般哀求道:“大人饶命、大人饶命啊,小老儿实在是看走眼,并非有意诬赖青天大老爷!”
程日兴在旁边好奇打量半晌,忍不住发表意见道:“这瞧着,倒像是喝多不小心掉下来——五年前那科春闱,就曾发生过新科进士喝醉后,不小心淹死事儿。”
“有这种可能。”
孙绍宗说着,却是小心翼翼把那尸体侧翻过来。
原本被堵在颅腔里脑浆子,顿时涌出来不少,白花花油腻腻,引周围片惊骇之声,程日兴更是兔子似蹿出去老远。
孙绍宗熟视无睹般,继续从头颈处细细勘查。
发生坠楼事件,是座名为文心阁三层酒楼。
孙绍宗带人赶到坠楼现场,就见具尸体仰躺在地上,后脑勺正好磕在插旗杆石墩子上,标准肝脑涂地而死。
眼见已经出人命,死又是个新科举人,孙绍宗当即命令道:“周达,你带人封锁这家酒楼前后门,没命令,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!”
“林德禄,去打听下死者是从那个房间掉下来,然后保护好现场!”
周达、林德禄二人领命去,孙绍宗这才走到那尸体旁,蹲下身仔细勘验起来。
程日兴把眼瞪,正待狐假虎威发作番,却听孙绍宗道:“算,看在他年事已高,便饶过他这回吧。”
说着,又俯身在那尸体后腰上嗅嗅,然后扯起死者衣裳,对着阳光变换好几个角度进行观察。
等确定心中推测之后,他立刻起身道:“走吧,去楼上看看。”
话音刚落,便听有人七嘴八舌地问道:
“巡阅使大人,苏年兄是不是被人害死啊?”
忽然,他视线停留在死者后腰附近,半晌又低头把鼻子凑上去。
还没等他嗅出什呢,就听人群里有人尖叫声:“他……他在吃那人脑子!”
围观百姓顿时哗然,有那胆子小怕事,当即便要脚底抹油溜之大吉。
靠~
这都什眼神啊?!
死者是个二十五岁所有年轻人,中等身高、微胖,皮肤白皙又不失光泽,右手略有些老茧,应该是长期执笔结果——看来平时也是养尊处优主儿。
死者身上有浓郁酒气,似乎曾在坠楼前大量饮酒——但暂时也不能排除掉,凶手故布疑阵可能性。
死者表情相对安详,浑身肌肉松弛,双手自然摊开,并未呈现出失足者常见抓握状——初步分析,在坠楼时应该处于无意识,或者意识混沌状态。
死者身上并无其它伤口,而后脑勺因为经过猛烈撞击,部分颅骨已经严重变形,足以遮掩二次伤害痕迹——因此无从判断,他在坠楼前是否曾受到过袭击。
“东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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