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豪奴们便连滚带爬逃出去老远。
却原来焦大这抬头,竟露出柄寒芒烁烁匕首,而那匕首尖端,则正斜斜插在赖大心窝上!
“救……救……快救!”
然而便在此时,那赖大竟也扬头哀鸣起来,却原来焦大毕竟年老体衰,因此虽然两次发力,却仍未能致他于死地!
“球囊,这身子骨果然是不中用。”
这老东西!
眼见他连话都听不清楚,赖大心中更是不屑,上前大声道:“没人要接你回家!……”
还没等赖大把话嚷完,那焦大身子却忽然往前倾,正撞进赖大怀里!
只见赖大表情瞬间便凝固,接着把攥住焦大腕子,嘴里赫赫有声道: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焦大见他还能挣扎,又挣命似往前拱,两人便叠罗汉似倒在地上。
“那你这身血,又是怎回事?”
听孙绍宗提起这身血,贾宝玉目光便有些迷离,不过很快便又恢复清明,深施礼道:“这正是来找二哥原因,其实方才……”
却说半个多时辰前。
贾宝玉几乎是步蹭,出田庄大门,眼见两辆马车就在前面,却并未见那焦大踪影,他颗心便也渐渐沉到谷底。
行将就木老人家,果然是靠不住!
“二爷、二爷!”
却说这日上午,孙绍宗正在院子里活动筋骨,就见赵仲基匆匆而来,慌张嚷道:“荣国府宝二爷来!”
说着,又上前压低声音道:“您快瞧瞧去吧,那宝二爷沾满手血,小人也没敢细问。”
孙绍宗听这话,忙把金丝大环刀插回兵器架上,三步并做两步到前厅。
果不其然。
焦大咒骂声,用手扶稳那匕首,又将头高高扬起,猛地头锤砸在那把柄之上!
噗~
狂涌而出鲜血,顿时喷他头脸。
然而那赖大竟还是未死,瘟鸡似伸长脖子,拼尽全力嚷道
“你做什?!”
荣国府几个奴才这才反应过来,慌忙上前,搀扶搀扶、撕扯撕扯。
“那个敢动老子!”
焦大仰头嚷声,声音暗哑低沉,又透着几分气短,按理说该是半点威慑力都没有,但那几个奴才却如被施展定身法般,奇形怪状僵在哪里。
半晌也不知谁喊声:“杀……杀人啦!”
就在此时,赖大乘坐马车后面,却忽然闪出个哆哆嗦嗦身影,在哪里抄着袖子直嚷道:“驴日,你们怎走这慢,你焦爷爷这两条腿都快撑不住劲儿!”
赖大见是他躲在车后,下意识扫贾宝玉眼,心中先是有些猜疑,随即却又释然——这个半大孩子,个八十老翁,又能耍出什花样来?
于是他不客气质问声:“焦大,你在这里作甚?”
“什?你要接回去住?”
焦大慢侧着耳朵听,却是缓缓摇头道:“只回宁国府,你家是不去。”
只见那贾宝玉站在中央,手上、身上满是斑斑点点血迹,那素来喜庆张娃娃脸,更是罕见多几分沉稳。
“你……”
孙绍宗忍不住脱口问道:“你自己动手杀那赖大?!”
要真是这般,孙绍宗倒要对他刮目相看。
贾宝玉却是苦笑着摇摇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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