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百户大人!”
“有贼人行刺!”
“捉拿贼人啊!”
这时船上便有十几个水兵,或拎着兵刃、或赤手空拳从船上下来,吵吵嚷嚷,先给两人扣个贼人帽子,就要围上来动手。
徐守业原本见孙绍宗上来二话不说,就直接就动武,正有些不知所措,眼见此情此景,却忙咬牙迎上去,昂然道:“本官是巡防营百户徐守业,这位乃是顺天府治中孙大人,看谁敢胡乱动手?!”
孙绍宗与徐守业对视眼,都晓得是许泰到,于是忙起身向着码头迎去——至于那茶钱,自有小厮负责结算。
隔着老远,便瞧见有高胖两个水师百户,提着马鞭从那船上下来,粗声恶气吆喝着,让刚才商船雇佣下苦力,先卸下自家船上货物。
可就算不讲究个先来后到,苦力们收人家定钱,也断没有先给旁人卸货道理。
那工头上前陪着笑解释几句,却兜头挨几鞭子,没奈何,也只得捏着鼻子认,自船上抬下箱箱丝绸锦缎来。
“果然蛮横紧,怪不得能把马兴毅挡回去呢。”
春寒料峭,那大通桥码头上苦力,却是个比个穿单薄,有那揽下‘大活儿’,干脆便打起赤膊。
孙绍宗与徐守业坐在茶棚里,瞧着这热火朝天幕,身上也不禁生出些燥意来。
徐守业把两条袖子往上撸,露出半截古铜色胳膊,艳羡道:“有时候还真想像这些人似,成天傻出力气赚钱养家,什鸟事儿都不用多想。”
听这意思,倒像是对现状颇多不满似。
孙绍宗便好奇道:“不是都说这码头上是等肥缺,你这怎得还抱怨上?”
此时码头上常驻巡防营官兵,也已经闻讯飞奔过来,远远瞧见是徐守业与人冲突,更是拼命吆喝着,让那些水兵们放下手里兵刃,乖乖束手就擒。
便在这时,
孙绍宗向徐守业笑,脚下紧赶几步到近前,照准那打人胖百户,二话不说就是耳光抽上去!
就听啪~声脆响,那胖百户足足转两圈半,又左脚绊右脚倒在地上,哼哼唧唧好半天,都没能缓过劲来。
那高个百户先是被唬跳,随即勃然大怒,撸胳膊挽袖子往后退缩着,嘴里叫嚣道:“你是哪来疯汉?!九省都检点王太尉人也敢胡乱伸爪子,难道是要反不成?!”
“反?”
孙绍宗嗤鼻声,追上去抬腿便是个窝心脚,直接把丫踹进河里。
“肥是肥,可也窝火慌!”
徐守业仰头灌碗茶水,嚼着茶叶梗含糊不清道:“这南来北往鸟官都得好生应付着,就连那有钱狗大户,也不好轻易得罪,整日里迎来送往哪像是什武将?活脱就是窑子里老鸨!”
孙绍宗哈哈笑,指着他那满是络腮胡黑脸,打趣道:“窑子里老鸨要真长成你这德性,估计早把底裤都赔光。”
两人这里正说笑着,就见码头上阵骚动,两个原本正准备往下卸货商船,忽又撤去跳板,慌里慌张避到旁。
紧接着便有条客船,大摇大摆横在那空位上,船头大小两杆旗帜迎风招展,大那杆写着‘钦敕九省都检点’,小则是‘福宁州知州衙门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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