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棋愈发恨铁不成钢起来,将那首饰盒重重往桌上摔,紧抿着丰厚嘴唇道:“听说那孙参将与他家二爷不同,最是爱糟践女人!你如今在家里尚且让下人欺负,去那孙家却如何生受?!”
贾迎春闻言紧缩着肩膀,愈发显得柔弱可欺,好半晌,才在司棋直欲喷火目光中,嗫嚅道:“兴许……兴许这只是传言呢,再说那孙家既然是咱们府上世交,好歹也……好歹也要看些情面。”
其实她自己,也未必不知道这桩婚事究竟,只是却实在不敢
贾迎春是个逆来顺受,但她屋里大丫鬟司棋却偏是个强项令,兼且生人高马大,莫说是般女子,便是男子也多有不如她。
再加上司棋外公、外婆王善保夫妇,又是王夫人身边最得力管事,于是愈发养成刚烈脾气,平日贾迎春屋里大事小情,她倒做得八分主。
此时听贾迎春说含糊,就知道贾迎春准儿又是打算不之,只气跺脚道:“那两只金凤可是姑娘您最宝贝首饰,早上专门装在盒子里,怎可能落在别处?”
说着,又愤愤道:“二姑娘,你反正也是快出嫁人,莫非还怕得罪谁不成?要依着,咱们干脆有仇报仇有怨报怨,把那些糟心事股脑都掀出来,你也好痛痛快快嫁去孙家!”
贾迎春听她越说越大声,瓜子脸都吓白,忙拜佛似央求道:“好司棋,快别喊,这里可不比别处,若惊动老爷太太如何得?”
却说就在孙绍宗与徐守业面面相觑,不知该如何面对许泰时。
荣国府里待嫁贾迎春,也正陷入到两难境地当中。
而事情最初起因,源于初九这日场仓促移居——为筹备婚事,贾迎春从某个曹雪芹都忘提起犄角旮旯,移居到贾赦家西厢小院。
虽说她是个不得宠,但毕竟担着个小姐名头,那零零碎碎值钱不值钱,加在块也有不少东西,尤其她向来是个没脾气,下面人自然乐得磨洋工。
故而足足用半日光景,才算是把东西归置整齐。
若只看两人这模样,却哪里分出主仆?
“二姑娘!”
司棋急又跺脚,只震胸前乱颤:“咱们就是要闹大些,才能让那些看人下菜碟混账行子们,知道这院里究竟谁是主子!”
贾迎春见劝不动她,只好慌里慌张把门窗都紧闭,觉着声音已经传不到外面,这才讪讪道:“看还是算,反正再过些日子,就不在这府里,没必要为些身外物,再闹出什事端……”
“二姑娘!”
眼见下人们走走、散散,这屋子里终于又冷清下来,贾迎春正自松口气,却忽听大丫鬟司棋嚷道:“呀~二姑娘,姨太太先前给两只攒珠累丝金凤不见!该不会是被谁趁乱拿走吧?!”
贾迎春颗心顿时又提起来,想想方才那许多人,要查起来谈何容易?
时她只觉头皮都麻,强笑道:“也未必是被人拿,说不定是咱们自己落在哪儿,仔细找找总会有。”
其实要论相貌、身段,在三个姐妹里贾迎春算是首屈指,甚至未必逊色林黛玉、薛宝钗多少,只可惜这木讷又怕事性格,却生生抹煞她颜色。
“怎可能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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