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儿却晓得,王熙凤今儿喊这二姑娘过来,乃是‘有求’于她,既然有所求,自不会计较这些细枝末节事情。
于是便笑道:“瞧二姑娘说,您如今可是待嫁新娘子,阖府上下都得小心伺候着,们奶奶生谁气,也不好生你气啊。”
说着,在贾迎春后背上轻轻推:“快进去吧,有正经好事儿等着你呢!”
贾迎春听她说轻松,心下这才松口气,正待挑帘子进去,谁知平儿却又忽然拉住她,小声问:“对,二姑娘可得着孙家消息?听说那孙家二爷在津门府受伤?”
贾迎春听她忽然问起这事,心下颇觉有些诧异,但她向来是个多事不如少事,便也没有深究,只摇头道:“也只知道孙参将心急火燎赶去津门,旁便不晓得。”
可来她自己身份尴尬,主不主仆不仆;二来贾迎春马上就要出嫁,届时自会有孙家人替她做主。
故而平儿略犹豫,便也装起糊涂,侧身往里让,笑道:“二姑娘直管进去便是,们奶奶早就在厅里候着呢。”
贾迎春闻言往里走几步,脚下却又迟疑起来,回过头小声打探道:“迟来这久,嫂子没有生气吧?”
却原来今天晚饭过后,王熙凤便派人过去,唤她晚上过来‘闲话家常’。
贾迎春得招呼,原本便想喊司棋立刻动身,谁知扫听,才晓得司棋晚饭前便出门,至今也不见个人影。
三月十四,夜色蒙蒙。
平儿端着半盆温水从屋里出来,心不在焉随手泼,谁知那黑暗当中竟有人‘哎呀’声。
“谁?谁在哪儿?!”
平儿被吓跳,忙拿那铜盆护身前。
却见那门廊底下转出个娇怯怯身影,讪讪道:“平儿姐,是。”
“这样啊。”
平儿竭力掩饰住不安与失望,松开贾迎春胳膊,目送她进到客厅里面,便忍不住双掌合十,默念几声‘阿弥陀佛、佛祖保佑’。
不提平儿在院里,如何担心孙绍宗安危。
却说贾迎春进花厅,便见王
这原本算不得什稀罕事儿,毕竟自那日‘剖白心迹被拒’之后,司棋便成日里东游西逛。
但这次却不样,因为另个大丫鬟绣橘,发现非但不见司棋影子,就连司棋屋里衣裳、首饰也少相当部分。
贾迎春得她禀报,再想想她当日那些说辞,当即便险些被吓昏过去,好容易缓过劲来,就忙催着丫鬟婆子去四下里搜罗。
然而等身边人都铺排出去,她才又想起凤姐儿约自己晚上过去说话事儿,时又寻不到备用灯笼,便只好摸着黑赶过来。
虽说是姑嫂,但贾迎春素来畏惧王熙凤三分,故而这来迟半步,心下便忐忑不行。
“二姑娘?!”
平儿定睛瞧,却不是即将出嫁贾迎春还能是谁?
她慌忙将那铜盆撇,迎上去道:“这乌漆嘛黑,您怎得自己就过来?竟还连灯笼都不挑个!”
贾迎春略低头,掩去粉面上慌张之色,喏喏道:“左右也没几步路,用不着麻烦旁人——平儿姐,嫂子可在里面?”
平儿瞧她这样子,就晓得八成又是那司棋闹出什幺蛾子,有心提点几句,让贾迎春千万莫要被个丫鬟给拿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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