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到这里,她在贾迎春粉嫩小脸上掐记,调笑道:“这条,妹妹你自然妥妥占。”
接着又道:“至于他第二好,却是嗜酒如命——妹妹向来是体贴,想必也不会坏孙参将兴致。”
“只这最后好……”
王熙凤卖个关子,本想着引贾迎春追问,然而等半晌,却见贾迎春只是愣愣等着,半点没有要追问意思。
她边在心里暗道媚眼抛给瞎子,边却也只得继续往下说道:“他这最后好,便是贪财!”
毕竟当初王熙凤嫁过来时,那风光场景,她也是亲眼见过,可眼下轮到自己出嫁时,就算把压箱银子都换成散碎铜钱,怕也难在分量上与其相提并论。
至于其它物件,便更是可怜至极。
这般想着,即便她再怎想掩饰,那脸上也难免显出些落寞、窘迫之色。
王熙凤最是会察言观色主儿,如何猜不出她心中所想,便立刻见缝插针叹口气:“唉,也不知老爷太太是怎想,到现在也没给妹妹置办几件像样嫁妆。”
说着,她暗地里冲那捶腿小丫鬟使个眼色,那小丫鬟立刻悄然退出去。
熙凤慵懒倚在榻上,身上披着件松松垮垮镶金边紫霞裙,对天足未着寸缕踩在丫鬟腿上,浑身上下都仿佛已经提前进入夏天,偏那小腹上搭条火炭红狐裘披肩,清凉中便又透出三分躁动。
眼见贾迎春自外面进来,王熙凤立刻将那两条长腿往地上搭,嘴里三分真七分假嗔怪道:“平儿这小蹄子真是越来越不晓事——咱家新娘子来,怎得也不喊出去迎迎!”
说话间,哪并蒂莲似雪白双足,却只是虚悬在鞋上,并不见真个踩实站起来相迎。
贾迎春却也不敢挑她不是,羞笑声“嫂子又打趣人”,便讷讷没下文。
王熙凤晓得她性子,向来不是个会主动,若等着她挑起话头,估计猴年马月都等不到。
其实
等那丫鬟出门之后,王熙凤便把手揽在贾迎春腰上,正色道:“不过你可别因此便自轻自贱,嫂子给你添上件嫁妆,保准儿比别人所有家当加起来,还要金贵上几分!”
贾迎春听这话,却只觉莫名其妙又半信半疑——嫂子给小姑子添些嫁妆,倒也不是稀奇事儿,可要说王熙凤会大方到,给自己添置什金贵物件,她打从心里便是不信。
只是贾迎春去也不敢表现出来,只故作好奇道:“嫂子要给添什嫁妆?”
“条财路、条大大财路!”
王熙凤得意道:“听说那孙参将平生有三好,曰好色……”
于是便亲热招手道:“快、快、快过来坐下说话。”
等贾迎春乖乖坐到榻上,她又拉起贾迎春条胳膊,在那温润如玉小手上摩挲着,嘴里啧啧有声地赞道:“咱们家里好不容易养出这个金贵,却早早就便宜那孙家,他们做爷们舍得,这做嫂子倒真有些舍不得呢。”
“嫂子……嫂子说哪里话。”
贾迎春平日做小透明惯,颇有些不适应她热情,略有些局促赔笑道:“嫂子才真是金贵,……哪能跟嫂子比。”
原本只是随口说,但到后面,却不免真有些触景伤情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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