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善尧来?
是调任京城,还是负责押送那周儒卿进京?
反正不管是怎回事,见总还是要见。
故而孙绍宗便吩咐道:“把人带进来吧。”
不多时那贾善尧匆匆进来,那点头哈腰前面带路,却不是刑名司里杂役、小厮,而是赵无畏这个快班捕头。
因此孙绍宗当时,甚至生出与贾雨村般感慨:过上几年,自己再见于谦,说不定要恭称声‘上官’。
当然,这还要看太上皇什时候驾崩,万老头和英国女皇样是超长待机型,反倒把广德帝给熬死……
“东翁?东翁!”
孙绍宗不留神陷入回忆当中,被程日兴喊几声,才算缓过神来。
不过他这番心理分析,自然是不好告诉旁人,于是便长叹声,惺惺作态道:“儿孙自有儿孙福,他自己闯下祸,也只能他自己去扛——毕竟本官也只是他妻子族叔罢,实在管不得这许多。”
而之所以会造成这种局面,与太上皇当年两征高丽、泰山封禅虚耗国力,以及退位后眷恋权势,与广德帝互相掣肘行径,是绝对脱不开干系。
然而眼下在位毕竟是广德帝,他又碍于子不言父过规矩,不好把真相公注于众,于是只能默默忍受‘对外软弱,坐视胡人肆虐’名声。
妥妥‘宝宝心里苦、但是宝宝不能说’既视感。
这时候突然冒出个于谦,在殿试上明明白白,把征讨高丽虚耗国力和如今朝廷窘困联系在起,广德帝表面上大发雷霆,心里指不定乐成什样呢!
而广德帝登基十年有余,对朝廷掌控力也早不是当初可比,高举轻落,保下个于谦还是不成问题。
这厮莫不是……
孙绍宗心中动,身子却是纹丝不动,稳稳坐在那书案后面,等贾善尧上前大礼参拜,这才伸手虚扶下,道:“起来说话吧。”
等贾善尧起身之后,他便问道:“你不在津门府待着,怎得跑到京城来?”
“回禀千户大人。”
贾善尧恭谨道:“卑职乃是奉上命,押解人犯进京——因是半夜出发,响午时便到
“也只能如此。”
程日兴也跟着叹口气,心下暗自庆幸东翁与那于谦只是远房亲戚,还不至于被牵连进去。
也是孙绍宗平日里表现太过稳重成熟,个22岁人,说23岁于谦‘儿孙自有儿孙福’,程日兴竟丝毫没觉得有什不对。
等程日兴躬身退出去,孙绍宗捏起那木勺,却无心再继续玩鸟儿,正琢磨着该拿什消磨消磨时间,好熬到散值回家,就见程日兴又折回来。
“东翁,外面来个龙禁卫,说是什津门府百户贾善尧。”
虽说眼下必然要让于谦吃些苦头,可旦太上皇撒手人寰,单凭今日这篇策论,于谦就妥妥前程可期!
更何况于廷益本就是当世人杰,绝非那种鸣惊人之后,便泯然于众货色。
故而想通这切,孙绍宗就有些闹不明白,于谦究竟是有意为之,还是歪打正着。
按照历史评价,写出‘粉身碎骨浑不怕、要留清白在人间’主儿,敢犯言直谏也属正常。
可要说这只是歪打正着,以于谦平日里精明强干,孙绍宗能想到事情,他难道就想不到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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