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迎春顿时生出些不好预感来,颤声问:“写什?”
司棋字句道:“无能为力!”
话音未落,迎春便已经软绵绵瘫倒在地上,只觉得自己世界已是天塌地陷,
小跑着迎上去,先仔细观察下司棋脸色,见她并不似受什委屈样子,绣橘便略过早已知道‘消息’不提,紧张问:“老爷昨儿都跟你说些什?是不是已经消气?”
司棋却并未回答她问题,而是招呼着主仆二人都进屋里,然后也不等贾迎春发话,便直接扒掉外套,又吩咐绣橘取毛巾、温水,帮她简单梳洗里番。
这样有恃无恐做派,若是换成别主子,怕是已早就已经恼,但迎春却只是扭着帕子,咬着樱桃色下唇,忐忑等待着‘宣判结果’。
等司棋将身上收拾停当,又往那秀墩上坐,这才沉声道:“老爷仍是恼怒紧,否则也不会丝毫不顾及太太情面,直接收用。”
见她丝毫不避讳这事儿,贾迎春反倒显出些尴尬来,讷讷道:“当真是委……委屈你。”
但司棋却不样,将那胸脯高高挺起不说,脚下还越发慢,米七八丰壮身子,愣是走出些‘侍儿扶起娇无力,始是新承恩泽时’味道。
因此还未等回到正院,她昨夜被孙绍祖收用消息,便已然传遍大半个孙府。
这其中自也有那陪嫁婆子,急匆匆把此事禀报给贾迎春。
于是等到司棋迈走进院门,迎接她,便是迎春纠结而忐忑面孔。
才刚嫁过来七天,丈夫便收用陪嫁丫鬟,还闹阖府上下尽人皆知,对于新媳妇而言,无论如何也称不上是什好消息。
补诗云曰:
好雨知时节,当春乃发生。
随风潜入夜,润物细无声。
野径云俱黑,江船火独明。
晓看红湿处,花重锦官城。
“委屈倒谈不上。”
司棋说着,冲外面扬下巴,吩咐道:“绣橘,你先去外面守着大门,和太太有些体己话要说。”
绣橘虽是百般不愿,却也只能三步回头到外面。
等他离开之后,司棋又盯着贾迎春上下打量好半晌,这才沉声道:“昨儿老爷派人连夜去寻那仙长,打听可有补救之道,今天早得四个字回信,太太不妨先猜猜上面写什。”
四个字?
更何况贾迎春如今也还未曾与丈夫同房,反倒被丫鬟抢在前面……
可偏偏司棋是为替她出头,才跑去找孙绍祖分说,所以贾迎春又实在找不出埋怨司棋理由。
这心里矛盾与纠结,便可想而知。
“司棋姐。”
贾迎春事不知该如何面对司棋,旁边绣橘却没这许多顾忌。
却说第二日天色将亮未亮,便忽然下起如丝细雨。
司棋迈着内八字步子从花园里出来,那身上未能打扫干净尘土,被这蒙蒙细雨裹,便扩散成片片泥泞。
尤其是双膝处,更是染重墨也似往下淌着泥水,都已经瞧不出那布料原本颜色。
故而这路行来,被那早起丫鬟婆子们撞见,少不得便要对她指指点点、风言风语番。
若是换般女子,刚在野地里坏身子,又被人如此品头论足指指点点,怕是早羞掩面疾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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