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自然不会!”
马淳峰立刻否认,随即却又狐疑道:“可此事从未对外人提起,孙大人又是如何得知?”
“自然是猜出来。”
孙绍宗两手摊,道:“既然那些贼人,曾威胁马大人不要试图借助官府力量,便必然会尽早将这消息送到贵府——否则耽搁久,大人提前报案,岂不时坏他们如意算盘?”
“而白天人多眼杂不易脱身,推测那贼人是趁夜将消息传入贵府,岂不是顺理成章?”
光禄寺在六部五寺当中,几乎是排名垫底存在,而左少卿也不过是正五品副职,论实权,还未必能赶得上顺天府钱粮通判。
故而方才看傅试如此殷勤,甚至不惜对自己前倨后恭,孙绍宗还觉得有些古怪,眼下才算是恍然,原来两家竟是姻亲关系。
既是如此,倒不好再将他排除在外。
孙绍宗便干脆忽略他,冲那马淳峰正色道:“敢问马大人,你可是在前天晚上,便已经接到那些贼人书信?”
“这……孙大人怎会知晓此事?!”
浊眼睛,瞧便知是有些年纪。
略略打量这人几眼,孙绍宗脑中忽灵光闪,脱口道:“可是马少卿当面?”
这少卿二字指并不是名字,而是光禄寺左少卿官职。
前日孙绍宗才听便宜大哥提起过,说是光禄寺左少卿马淳峰儿子,在踏青时被贼人绑去。
而此人上来,便央求求孙绍宗去救自己儿子,再加上傅试当初,也正是从光禄寺寺丞转任,这方方面面勾连在起,自然不难猜出他身份。
马淳峰听连连点头,这才去心下狐疑。
正待小心赔个不是,却听孙绍宗又道:“而且大人昨日未至,今日才这般打扮来找孙某帮忙,怕是已经向那伙贼人付过赎金吧?”
“只是那些贼人收赎金,却仍不肯放人,大人在无奈之下,才请托到傅通判这里,不知是也不是?”
“正是如此!”
眼见只是几句话功夫,孙绍宗便将事情推断个七八不离十,马淳峰心下钦佩之余,忙又深施礼,激动道:“孙大人果然不愧‘神断’之名,这下
马淳峰闻言顿时大惊失色,绑匪送来书信之事,他府里也只有五六人晓得,又都是好几代用惯忠仆,绝不可能将此事外传!
既然不是自家泄露出去,那这孙绍宗又是从何得知?
莫非他……
老头心里犯起嘀咕,再看孙绍宗时,便透着些警惕与敌意。
孙绍宗见状,只觉哭笑不得:“马大人不会是在怀疑孙某,跟那些贼人有所勾连吧?”
“大人果然是慧眼如炬,在下正是光禄寺马淳峰。”
那马淳峰说着,伸手将那兜帽解,露出张憔悴老脸,苦笑道:“因那伙强人曾威胁老朽,说是胆敢报官话,便立刻杀犬子泄愤——所以老朽也只好这般藏头露尾,倒让孙大人见笑。”
只听这几句话,孙绍宗便已经皱紧眉头,不急着跟马淳峰搭茬,倒是先斜藐傅试眼,道:“既然有此说,经手人怕是越少越好。”
这意思,明显是嫌弃傅试在旁碍事。
那傅试脸上微微显出些怒容,不过马上又收敛,依旧陪笑道:“实不相瞒,胞妹正是马少卿之儿媳,同马家委实算不得外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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