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绍宗松口气,心里却实在轻松不起来。
如果是在后世,先天性唇裂还可以通过手术修补,眼下却是辈子都要背负‘烙印’,尤其还是在最显眼五官上。
而科举有条基本要求就是‘五官端正’,虽说用不着多英俊帅气,但类似兔儿唇这种形象,肯定是被排除在外。
在以诗书传家自居金陵孙氏,只这条就足够让人扼腕叹息。
如今想来,孙承业想要搬到京城住,恐怕也有这孩子原因——甭管是出于善意还是恶意关注,对孙承业夫妇来说都是种沉重负担。
阮蓉白他眼,顺势将那雪白臂膀往前伸伸,孙绍宗立刻心领神会,上前将她轻轻拉起,又在背后垫上枕头和褥子。
然后他自己也六九式靠在床尾,用被子掩住双腿,这才听阮蓉继续道:“今儿见面才晓得,三少爷家长子竟是个兔儿嘴——香菱回来就犯起嘀咕,方才哄好会儿才睡下。”
兔儿嘴?
孙承业儿子竟然是先天性唇裂?!
孙绍宗闻言也不由吃惊,这事儿他可从来没听人提起过。
会议,就拖延到第二天下午。
这期间唇枪舌战且不论,在固定歌功颂德环节里,孙绍宗又敏锐发现,只要到礼部侍郎张秋发言时,通政司书记官便奋笔如飞。
看来不是人家思想觉悟不够,而是昨天与会*员水平太差,拍马屁没能拍出高度和广度。
书不赘言。
等带着厚厚叠会议纪要,返回自家府邸时候,又已是月朗星稀。
想到这里,孙绍宗便嘱咐道:“明儿早,记得把那礼物给准备好——对,再添把小匕首,就是大哥给毅儿留着,准备抓周时用那柄。”
随即他忙又追问道:“大嫂应对如何?没出什纰漏吧?”
若没有这档子意外,他倒不担心贾迎春应对失措,但现在嘛……
“开始有些慌手脚。”
阮蓉摇头道:“不过大太太到底是个心善,帮着打几句圆场,她便趁着送礼物当口,把那孩子圈在身边好生怜惜番——瞧三少奶奶意思,倒是挺感激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
孙绍宗按惯例在院子里,用灯笼驱散身上‘邪祟’,这才悄默声进里间,谁知进去瞧,那床上竟是并肩躺着两人——再细看,原来是香菱也在床上。
“嘘~小声点儿,莫吵醒她。”
阮蓉倒还没睡踏实,听到些微动静,便抬手做个噤声手势。
孙绍宗蹑手蹑脚凑到床头,看看香菱眼角尤带泪痕,不由皱眉道:“怎这是?咱家这深宅内院,难道还有人敢欺负她不成!”
“老爷想到哪儿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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