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略略将那案宗整理下,便径自出刑名司。
到韩安邦院里,两人又分宾主落座之后,便见韩安邦清清嗓子,正色道:“孙治中,去岁刑名司从无久拖不决重案要案,
刑名司所属近两百名白役,自然也都被囊括在册。
虽说平摊到每个人头上,也不过才二两银子好处,但这份受重视感觉,却仍是让向来被忽略惯巡丁白役们,对孙绍宗感恩戴德不已。
书归正传。
却说孙绍宗进堂屋,先让程日兴把昨天审结诉讼案宗,送去卫若兰处复核,又让孙承业把大兴、宛平呈报案宗取来,自己先行过目遍,看看有没有需要打回去重审案子。
“叔父。”
“饶命啊大人!”
“小人冤枉啊!”
“学生是收人蒙蔽……”
却原来在那府衙大门外,正溜排开摆着五个站笼,都是在禁令颁布之后顶风作案,仍旧私自炮制‘神仙散’贩售商贩。
为以儆效尤,昨儿下午孙绍宗判他们立站笼两天两夜,然后再按照情节轻重,追加五到八年徒刑不等。
天蒙蒙亮。
孙绍宗拥着被子坐起身来,见旁边空空如也,便习惯性向梳妆台望去,果不其然,阮蓉又在那水银镜前捯饬着呢。
自从用身‘阳气’,换回这巴掌大玩意儿,阮蓉每天早上醒来头等大事,就是先对着它梳妆打扮番。
初时孙绍宗还忍不住要吐槽几句,这连七八天下来,却早就习以为常。
“咳~!”
刚看完个‘恶婆婆嫌弃儿媳妇嫁妆太少,对其各种逼迫凌辱,致使儿媳妇新婚三天上吊自尽’案宗,就见孙承业匆匆进来禀报道:“韩府尹派人传信,招您过去议事。”
“议事?”
孙绍宗疑惑道:“你可曾问过那传话之人,府尹大人招去,究竟是要商议什事?”
孙承业摇头道:“问是问,不过那人却推说并不知情。”
虽说韩安邦如今彻底被贾雨村压下风头,可他毕竟还是名义上府之尊,既然派人召见,孙绍宗自然不好推辞不去。
眼下他们虽然叫凄惨,但孙绍宗却又怎会同情几个毒贩子?
先目不斜视到门房点卯,又施施然去刑名司里。
刑名司门口却又是另番景象,几辆平板车停在院门前,十几个穿着单衣力工,正马不停蹄往里面扛着麻袋。
这是朝廷每年五月节时,按照惯例发下来糯米、大枣,京城各级官吏人人有份——当然,白役之类临时工,就没有这样待遇。
故而孙绍宗另外又从私库里拨五百两银子,责令林德禄采买批时令肉蔬,准备当做刑名司额外福利发下去。
撩开被子干咳声,阮蓉这才被惊动,忙喊石榴进来,起服侍着孙绍宗穿衣洗漱。
等收拾停当,香菱也从西厢房赶过来,三人起用早饭——因为产期将近,孙绍宗特意叮咛香菱最近少看些书,尤其是少做些诗词,免得空耗心血。
香菱原本有些没心没肺,又贪恋那诗词之道,整日里手不释卷,直到前些日子见孙承业那兔儿嘴长子,她这才收敛不少。
吃罢早饭,孙绍宗照例驱车赶奔府衙。
等到府衙,还不等从车上下来,就听那府门前传来几声撕心裂肺呼喊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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