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二姐顿时涨红面皮,胡乱拍开她爪子,啐道:“亏你个姑娘家家,这话也好意思说出口!”
嘴里说着不算好处,但那晕生双颊模样,却分明是晓得其中妙处。
“这怎得不算好处?”
尤三姐佯装惊诧道:“若不是有这般好身子骨,他又如何能两个小妾在进门半年之内,便陆续怀上身孕?”
说着,她便又将手探过去,只是这次却落在尤二姐小腹上,轻轻摩挲着呢喃道:“咱们女人啊,年轻时还能靠颜色撑着,等日后还不得指着儿女孝敬?”
尤二姐抬头扫她眼,又垂下臻首,嗫嚅道:“姐夫……姐夫也曾许诺过,要纳作妾。”
“呸~!”
尤三姐不屑啐口,冷笑道:“姐姐大约是被他家富贵给迷住眼睛,便没看到他那些小妾,如今都是些什境遇!说是姨娘,整日里却做着娼妓也似营生,何曾被他府里上下当做人看?!”
其实这些情形,尤二姐倒也不是不晓得,只是她总巴望着贾珍看在尤氏面上,会待自己有些不同。
说起来,她也曾是富贵人家娇养过几年小姐,后来家道中落生计艰难,对那富贵日子却是尤其渴望——故而在宁国府里被贾珍调戏,虽也觉得羞耻不已,却又实在贪恋那锦衣玉食生活。
要说这尤三姐,向来便是个特立独行,尤其是在穿着打扮上。
譬如说前些日子贾珍过寿时,宁国府内外谁不是往喜庆装扮?偏她非要穿身‘孝’白,在贾珍面前嬉笑怒骂不改颜色!
但今儿,她却委实特立独行不起来。
打从早上梳洗完,便在那衣柜前翻翻捡捡,艳怕俗、淡嫌冷,足足个把时辰都未能选出件称心如意裙子。
唉~
尤二姐这次倒真是动心,她如今既是门心思要嫁去大宅门里,自然更惦记
尤三姐自然也晓得姐姐这番心思,因此说完贾珍府里那些小妾惨状,话锋转,便又夸张道:“这孙大人就不样,听说家中两房美妾都安置极妥当,非但锦衣玉食使奴唤婢,三不五时还要带出去游玩儿番,简直再和美没有!”
说着,她又压低嗓子,故作神秘道:“尤其这孙大人有桩好处,却是旁人万万及不上。”
听她说如此神秘,尤二姐也终于起兴致,探着身子好奇问:“却不知是什好处?”
冷不防尤三姐把掏在她胸口,嘻嘻笑道:“自然是那身筋骨喽,满京城怕也未必能找出几个,比他身子骨更健硕。”
“呸~这算什好处?!”
前两日在那府衙里,真该先问问柳郎素日里喜好!
心烦意乱将那些衣服团团,又重新塞会橱柜里,尤三姐便赤着两条匀称修长腿儿,重重坐到床上。
只是这安静下来,她倒觉出些不对来——这院里怎得点动静都没有?
于是她疑惑到门前,挑开那竹帘子,将只拢件肚兜白皙身条探出去大半,却见尤二姐呆呆坐在条凳上,手里攥着只素白帕子,正搓面团似揉来揉去。
尤三姐见状略犹豫,便折回去随便套件裙子,到外间坐到姐姐对面,脆声道:“好姐姐,你也莫觉得是卖你,嫁给那孙大人作妾,总好过被那贾珍粉头似狎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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