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舍得割爱又有什鸟用?”
贾珍顿足道:“不瞒你说,原本也有意要撮合你与二姐儿,那成想半路却杀出个程咬金,竟是要把姐妹两个股脑吞下肚去!”
“竟有这等事?”
贾琏眉毛挑,奇道:“是何人这般大胆,竟敢抢珍大哥心头好?”
“还能是谁?不就是那孙家二郎喽!他当初在家瞧见尤家姐妹生可人儿,便动那歪心思……”
“这怕什?左右咱们还要给他做个中人,届时先过手尝尝头汤,再把二姨送过去不就成?”
贾珍闻言也还是有些不情愿。
可他更怕自己出师不利,会折宁国府面子,因此衡量再三之后,还是挤出脸笑模样,踩着家奴下马车,扬声招呼道:“琏二兄弟,且过来说话!”
贾琏早瞧见宁国府马车,原以为是贾蓉在里面,便也没当是回事,如今见贾珍从上面下来,忙也笑着迎上去道:“珍大哥今儿不在府里纳福,怎得倒有兴致出来走走?”
“兴致?”
第二日大早。
贾珍父子二人收拾紧趁利落,雄赳赳出得府门,正待赶奔‘望江楼’与孙绍宗做个断,就见荣国府里竟也涌出好几辆马车,呼奴唤婢好不热闹。
贾珍使人过去问,才晓得因为贾琏、贾宝玉在这出戏里都有出场,荣国府里不少人便也都吵着要去凑个热闹。
贾琏、贾宝玉自不必说,连最近颇受冷落贾环,以及小透明贾琮,甚至连二房长孙贾兰,也都在队伍之中。
贾珍听家人禀报,想起前几日自己过寿时,人来都没有这般齐整,心下便有些拈酸吃醋。
果然如同贾蓉所料,听说又是孙绍宗在打‘尤二姐’主意,贾琏面上顿时狰狞起来。
而且不等贾珍把话说完,他便破口大骂道:“好个脏心烂肠东西,当初若不是家好心施舍,他兄弟二人焉能活到今日?更别说还将那花儿也似妹子,嫁到他家做续弦!”
“便是街上野狗受这许多恩惠,也该对家感恩戴德!这孙二郎倒好,抢女人竟抢到爷头上来
贾珍面色便是垮,苦笑道:“人家都欺负到咱哥俩头上,你这里又不闻不问,若是再不出来讨个公道,咱们荣宁二府脸面,岂不都让人当烂泥踩?”
贾琏便是愣,诧异道:“珍大哥这话却是从何说起?”
“从何说起?”
贾珍看看左右,将他扯到自己马车旁,又支开彼此小厮,这才压低声音道:“过寿那几日,琏兄弟是不是瞧上那二姨子?”
贾琏这番心思,从未在贾珍父子面前避讳过,被他瞧出来原也寻常,故而贾琏也只是嘿嘿笑:“这就要看珍大哥舍不舍割爱。”
而贾蓉在旁边眼珠转,却忽然喜道:“父亲,这下事情倒好办!”
眼见贾珍未解其意,他忙又解释道:“自从怡红院那次,二婶婶被那姓孙占便宜,琏二叔心下便嫉恨上他;眼下琏二叔刚对二姨起心思,那姓孙又跑来横刀夺爱,他若是晓得此事,岂能跟姓孙善罢甘休?”
“你意思是……”
贾珍皱眉道:“激他去打个头阵?”
眼见贾蓉点头,贾珍却又把头摇:“不妥、不妥!这般来,你那二姨岂不是要便宜琏老二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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