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死者确系是宋长庚本人,无论许氏是否故意,都难逃死。
可若死者是冒名顶替之人,按律就属于劫财劫色歹人,许氏先窥破他身份,再失手将其格毙,只能算是防卫过当,至多不过交些赎罪银子,判轻甚至可以直接无罪释放。
所以孙绍宗打从开始,就把注意力放在‘冒名顶替’四字之上,边中规中矩问案,边暗中观察许氏和田家众人反应。
观察许氏原因自不用说,而田家是宋长庚唯亲戚,也只有田家众人在幕后主使,才能让冒牌货对宋长庚事情如数家珍。
而经过方才番试探,那许氏先是要孙绍宗提醒,才说出‘冒牌顶替’事情,后面又期期艾艾,直到被逼急才道出冒牌货破绽,偏还是个无从查证破绽。
仇云飞替他喊声,也忙跟着到里间,三下五除二把那官服扒下来,赤着膀子抄起条湿毛巾,正待好生擦擦身子,忽然发现孙绍宗正瞪着自己,忙将那毛巾双手奉上,陪笑道:“大人先请。”
这小子整日里与赵无畏搭档,倒是学越来越狗腿。
孙绍宗心下吐槽着,不客气接过毛巾,边擦拭着额头汗水,边吩咐道:“待会你去……”
“大人放心!”
仇云飞将个汗渍渍胸脯拍山响:“回头就派人去查问那什聋老大手下,看洪九是否说谎话。”
咆哮公堂狂徒掌嘴二十,去去他嘴里那些污言秽语。”
左右立刻闪出几名衙役,拢肩膀拢肩膀,揪头发揪头发,把田彪摆成个‘仰望星空’造型,又有人抄起三指宽戒尺,抡圆便是通猛抽。
只几尺下去,那田彪两瓣嘴唇就肿香肠仿佛,满口黄牙也不知掉几颗,却压根来不及吐出,只能混着血水股脑吞进肚里!
伴随着田彪含糊不清惨嚎,孙绍宗又淡然问道:“洪九,听你方才谈吐,可是曾读书识字?”
那声音虽然没有夹杂任何情绪,却还是唬洪九缩脖子,颤声道:“小人、小人做过两年书童,书没读过多少,字倒还认得几个。”
这种种迹象,都表明她并非处心积虑要借此脱罪。
反观田家众人,几乎个个都恨不得制许氏于死地,尤其是那田彪,看似咄咄逼人气势汹汹,暗地里却透着心慌气短
“这事儿倒不用太急。”
孙绍宗摇头道:“意思是,趁着证人们都还在外面,你再去仔细查问番,看宋长庚回来之前,田家与许氏关系如何,可曾起过什纷争。”
“大人意思……”
仇云飞皱眉迟疑半晌,方试探道:“莫不是真怀疑,那宋长庚是个冒牌货?而且还和田家有关!”
还真让他猜中,其实这件凶案本身,并没有多少值得查证地方,真正决定许氏罪行轻重,反而是死者身份。
“既然识字,那就好生瞧瞧府门外告示。”
孙绍宗说完,起身施施然到后堂。
刚将那‘乞丐保甲制’告示贴出去,就遇到这个口齿伶俐、条理清晰乞丐,偏又正好受丐头欺辱,倒正好拿他立个榜样。
当然,孙绍宗也并没有完全把话点透,若是洪九是个不开窍,糊里糊涂错过这天赐良机,那也只能怪他自己没福气。
“退堂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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