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惊堂木又是摔,孙绍宗呵斥道:“休提这些,只问这殴伤卜世仁事,可是你下手!”
“这……”
卢三将牙咬咯咯作响,忍气道:“是下手,可是……”
啪~
惊堂木第三次砸在桌上,孙绍宗朗声道:“卢三青天白日当众殴
就见卜世仁伸长脖子,鬼鬼祟祟道:“小人外甥,是荣国府宝玉公子干儿子贾芸,您老也是见过。”
原来这厮竟是贾芸舅舅。
孙绍宗不动声色点点头,又问道:“那依着你意思,是该重重判罚卢三喽?”
“自当如此、自当如此!”
卜世仁听这话,便以为是走通关系,忙把头点小鸡啄米般,恶声恶气道:“若是轻判这厮,日后那些刁蛮之徒岂不是要有样学样,对东家百般欺辱?”
“呸!”
那卜世仁狠狠啐口,愤愤道:“你这厮平日里惯会偷*耍滑,也不知坏多少买卖,瞧着情分不罚你便罢,你怎得还有脸讨什工钱!”
“再说当日,分明是你又犯下错处,被责罚时恼羞成怒愤而行凶,和工钱又有什相干?”
“你……你血口喷人!”
“谁血口喷人?”
三行凶伤人案子。
话说这香料铺东家,当真是个特立独行之辈,大名竟然叫什卜世仁,也不知他父母是怎给起。
不多时,原告被告就在大堂上双双跪倒,却只见那卜世仁尖嘴猴腮,头上缠跟印度阿三仿佛,正中额头上点着抹朱砂色,瞧着不像是从里面沁出来,倒像是后来涂上去。
至于那被告卢三瞧着,倒是个老实本分之人。
略略扫几眼,孙绍宗就操着官腔,问道:“卜世仁,你状告卢三行凶伤人,不知可有凭据?”
好个百般欺辱!
孙绍宗把惊堂木摔,沉声道:“罪囚卢三,你当众行凶殴伤东家卜世仁,如今事实俱在,可还有什隐情要诉?”
“老爷、青天大老爷!”
那卢三听这口风不对,登时也急,挺起腰板嘶吼道:“小人从未偷*耍滑,只因同这卜世仁沾些姻亲,才稀里糊涂错信他,直也没有急着讨要工钱……”
啪~
卢三气浑身乱颤,卜世仁却又拱手道:“青天大老爷,店里其它伙计都能为小人作证!”
孙绍宗嘴角微微往上挑,冷道:“既是素来就爱偷*耍滑,不用问你那几个伙计,想必左邻右舍也该有所耳闻。”
卜世仁表情顿时僵,他店里那几个伙计多是胆小怯懦之辈,又要指着他工钱过活,自然他说什就是什——但左邻右舍却如何肯帮他圆谎?
他心下慌,连忙祭出杀手锏。
“老爷。”
“回青天大老爷话。”
那卜世仁跪伏在地上,仰头堆笑道:“那卢三在光天化日之下,用花瓶砸破小人脑袋,此事店里其它伙计都能作证!”
听这话,卢三憨厚眉眼间顿时怒气勃然,个头重重磕在地上,大声道:“老爷,非是小人故意行凶,实是卜世仁欺人太甚,欠小人大半年工钱不说,言语间还侮及小人父母,小人才愤而出手!”
这人生憨厚,口齿倒也还算伶俐。
不过想想也正常,毕竟是在铺子里负责招呼客人,若是口齿不便利,如何能成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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