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要是传出去,被人说成是贾元春私下里透口风,莫说是种子选手位置难保,说不准整个荣国府都得吃挂落。
到时
却说夜色渐深,十数根儿臂粗细蜡烛,将孙府客厅映亮如白昼般,那席间觥筹交错、推杯换盏,个顶个喝是红头胀脸。
尤其是那薛蟠,十几日滴酒未沾,这好不容易逮着‘解渴’机会,不等别人敬酒,他自己都还抢着往里灌呢。
因而旁人只是五六分酒意时,他却早已经烂醉如泥,那被酒精泡大舌头,在嘴里也没个把门,含含糊糊什话都敢往外蹦。
“宝……宝玉。”
就见他将胳膊往贾宝玉脖子搭,没轻没重使劲勒勒,也不管宝玉被勒直吐舌头,把大脑袋凑上去,含含糊糊地问道:“咱……咱姐姐最近怎着?到底怀……怀上没?”
“哼。”
忠顺王冷哼声,盯着周谟那张血淋淋面孔,思绪却早飞到别处。
虽说他刚才严厉制止周谟,可心下却也觉得孙绍宗这种态度,八成和太子脱不开干系——自打他建议广德帝老骥伏枥,争取再生个儿子替换太子之后,叔侄两个虽说不上是反目成仇,却也是嫌隙暗生。
可自己这次冒险对付牛家,不也是为他们父子?!
真是不识大体!
王府书房。
周谟虾米似弓着身子,愤然道:“刚提起让他从旁协助事儿,那孙绍宗便口个太子殿下,分明是仗着攀高枝儿,就不把王爷您放在眼里!”
顿顿,他抬眼窥视下忠顺王脸色,又小心翼翼道:“以小人看来,这其中怕也有太子殿下意……”
当啷~
只茶碗劈手飞过来,在周谟脸上砸稀烂,都不等那碎片完全落地,两行鼻血便喷薄而出。
这‘姐姐’指自然是贤德妃贾元春。
按理说,当着旁人打听这事儿,就已经有点逾越礼数,偏这厮浑然不觉,又大着舌头道:“……可听人说,咱姐夫年纪大,那玩意儿有点不……不太好使,说硬不……不硬……说软不软……”
话音未落,桌上众人顿时都变颜色。
这是要疯啊!
竟然当着这多人面,褒贬广德帝生殖系统!
怪不得会被人算计,连命根子都丢。
照这样看来,日后太子若是顺利登基称帝,怕是……
想到这里,忠顺王忽然愠怒道:“你去太医院问问,那固本培元方子本王用年余,也没见有什差池,这怎得交上去都个月,还没呈送到陛下面前?!”
周谟忙从地上爬将起来,到外面先洗把脸,又想法子止住鼻血,这才赶赴太医院好番发落。
且不提他从太医院回来,如何向忠顺王交差。
“你方才想说什?”
忠顺王阴沉嗓音,像是喉咙里裹团坚冰,方出口,书房里便骤然降几度。
“小人改死、小人该死!”
周谟连抬手擦下都不敢,慌忙跪在地上,左右开弓先给自己几个大嘴巴,直抽那鼻血在地上画出道‘虹桥’,才听忠顺王骂道:“行,你这狗才少在本王面前扮小丑!”
听忠顺王说起‘小丑’二字,周谟伸手胡乱抹,把那鼻血涂满脸都是,仰面堆笑道:“小人在王爷面前,可不就是个小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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