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德禄面色僵,这才晓得自己与赵立本私下来往事,早在孙绍宗掌握之中。
有心要解释几句,孙绍宗却早转话题,他也只好暂时把这事儿压在心底。
虽说在孙绍宗斡旋下,两人勉强算是罢手言和,可这心里旧怨,又岂是那容易消解?
因此冯紫英寻着机会,就想让仇云飞出丑卖乖。
可仇云飞在刑名司摸爬滚打这久,可不仅仅瘦十几斤肥肉而已,就见他翻个白眼,反讽道:“什酒令不酒令,你当别人都跟你似闲在,整日里寻人捉刀,抄些酸诗烂曲糊弄姐儿。”
“你!”
冯紫英跳将起来就要发作,却又被孙绍宗把摁回去,没好气呵斥道:“好歹是给你们小侄女过满月酒,都给消停些成不?”
候薛蟠这始作俑者,自然也讨不得好!
“薛大头!”
眼见众人面色都有些古怪,孙绍宗忙疾言厉色呵斥道:“琏二哥就在这儿坐着呢,你小子胡咧咧什?!”
这却是薛蟠嘴里‘姐姐’,说成两人表姐王熙凤。
旁边贾琏‘无辜中枪’,却哪敢分辨什?
冯、仇二人愤愤对视眼,又各自转过头去,可这酒席上热闹气氛却也被他们给搅。
敬陪末座林德禄见状,忙腆着脸扯开话题道:“大人,听说宛平知县徐怀志要被贬到外地做知州,还说是他留下缺儿,要从咱们顺天府选人去补?”
“不是咱们府衙人。”
孙绍宗摇头道:“是大兴县县丞苏行方,他之前在西北做过三年知县,又在宛平县担任年多县丞,每年考评都是优异,论资历论能力,都是不二人选。”
顿顿,他又补句:“你回去让赵立本熄心思吧,这二年里咱们府里走马灯似换人,眼下连府尹都没定准呢,怎可能再往外抽调熟手?”
反而把头点小鸡啄米般,随声附和道:“你小子不过是多喝几杯猫尿,竟然连都敢编排!罢罢罢,等哪日有功夫,让你瞧瞧哥哥真本事!”
“不是说二哥,是……”
薛蟠还待分辨,却早被旁柳湘莲扯将过去,兜头塞四两豆腐丝儿,莫说是嘴巴,险些连鼻子都给他堵严严实实。
冯紫英更是拿错台本般,义正言辞道:“这厮真是粗俗,粗俗紧!来来来,这大好日子,少说那下三滥事儿,谁起个头咱们行个酒令吧!”
说着,他伸手指正冷眼旁观仇云飞:“就从你开始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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