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李姑婆忙摆手道:“好容易遇见个合适妇人,能让他老人家消遣消遣,怎好这时候去打搅?”
“哼!”
斜下里又有人嗤鼻声,舒展开狗熊也似身子,擎着拳头狞笑道:“依看,就是老姐姐你在京城待久,连怎教训下面人都忘——这要是在陕北,有哪个教众敢如此目无尊长,刘骏保非活撕他不可!”
李姑婆闻言苦笑声,却并未搭他话茬,只是支起脖子,个劲儿往外面张望。
那刘骏保诨号‘只手托天’,靠身勇力纵横西北绿林,乃是白莲教旗下头号悍将,原本他就没将这等女流之辈放在眼里,此时见李姑婆对自己不理不睬,心下登时便恼。
那内院,却是专为豪门怨妇所设。
鉴于女人逛妓馆,难免会有各方面顾忌与压力,所以这‘相濡以沫’象姑馆,特地建在三面环水半岛上。
每到夜间,就会有五六艘柳叶乌篷船,在那两丈宽河面上往来穿梭,接引前来光顾女客进馆。
除少数特立独行,女客们多以纱巾、面具遮脸,轻舟小船夜翩翩,可说是既相濡以沫,又相忘于江湖。
也正因此,这相濡以沫后院,素来是神秘所在,非是熟客介绍,外人难以窥究竟。
来!”
开门店伙计正待阻拦,却早被三个更夫作声作色拦住。
孙绍宗畅通无阻到院里,大约辨认下方向,又引着王振等人直奔后门而去,下门闩,将那门板左右推开,指着河对面处灯火辉煌所在道:“哪里才是贼人藏身所在。”
王振手搭凉棚张望几眼,忽然脱口道:“相濡以沫?!怪不得能容下二十几个贼人,却连点风声都没传出!”
这‘相濡以沫’四字。
“老姐姐。”
就听他冷笑道:“不如你把那人身份告诉,兄弟替你管教管教如何?”
这却犯李姑婆忌讳,那人虽有些难以辖制,却是她手下王牌,岂容别人窥伺?
她将脸沉,正待用言语敲打刘骏保几句,好让他晓得这里究竟是谁地盘,却听门外有人呵斥道:“放肆!这事儿也是你能问?!”
话音未落,就见个清瘦老者迈步走进来,面沉似水呵斥道:“‘丙三’身份是教中机密,将来更是要大用——莫说是你,除教主和李香主之外,就连老夫都不得过问他身份!”
却说这夜四更刚过。
象姑馆后院栋僻静小楼内,大名鼎鼎李姑婆来回踱着步子,直晃那烛台都躁动起来。
“李香主。”
角落里有人看不过眼,忍不住开口道:“真要是有什要紧事儿,不妨现在就把尊者请回来。”
“不不不!”
于夫妻是为不离不弃,于兄弟是为守望相助。
可若是在清虚观左近提起这四个字,却必然指是岔河边儿上,那家大名鼎鼎象姑馆。
传说这‘相濡以沫’东家李姑婆,生就双慧眼,在街上隔着两层棉裤,都能瞧出男人本钱如何,因而旗下多有天赋异禀之辈。
再加上请两名密宗大喇嘛做枪棒教头,旗下象姑可说是内外兼修,‘吹拉弹尝’无不精。
而这‘相濡以沫’又分为前后两个院落,外面同别家没什区别,敞开门招待八方男客,做些枪来棒往营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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