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倒谈不上什吩咐。”
孙绍宗往里让,自然而然道:“先坐下再说吧。”
而贾宝玉倒也没觉得他是喧宾夺主,反而有些理所当然之感。
等三人分宾主落座之后,贾宝玉更是比仇云飞还积极些,半边身子倚在扶手上,脖子伸出老长,两只眼睛瞪得溜圆,叠声催促孙绍宗赶紧道明来意。
孙绍宗并未直接把话挑明,而是将手摊在宝玉眼前,道:“你那块通灵宝玉呢?先拿出来让瞧瞧。”
王熙凤又病?
这凤辣子今年貌似已经趴窝好几回,别是染什不治之症吧?!
要说她是死是活,原本与孙绍宗倒并无相干,可眼下南边儿木材生意正如火如荼,哪里少得王熙凤这块敲门砖?
孙绍宗有心细问究竟,可到底隔着男女大防,不好贸然开口。
“咳。”
原本像孙绍宗这样常来常往,又同贾府有姻亲关系,大可让下人领着直奔大观园怡红院。
可身边既然多个仇云飞,他也便只好按照般程序在前厅坐等,等荣国府下人去将贾宝玉请出来说话。
只是这荣国府占地广袤,贾宝玉又是个不安分,每日里只顾在园中游逛,想寻着他着实不易,因而两人在前厅这等,就足足等两刻光景。
等到贾宝玉裹着身宝蓝色大氅,急匆匆进门时候,仇云飞早在那椅子上扭出十八般造型。
“宝玉未曾远迎,还牢两位哥哥在这里久候,实在是罪过、罪过!”
虽然府上长辈都眼珠子似护着那块玉,可贾宝玉却从未将这玩意儿当回事,反而时常觉得是个累赘,因而听孙绍宗提出要瞧,二话不说便从衣襟里扯出来。
边摘挂在脖子上项圈,递到孙绍宗面前,边忍不住好奇道:“不过就是块石头罢,哥哥怎得忽然想起要瞧它?”
孙绍宗也不答话,只默默从袖囊里取出周曦那块,托在手里细细比量
正琢磨着该怎旁敲侧击番,也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,仇云飞却早耐不住性子,在旁边干咳声,提醒道:“大人,您看咱们是不是先把公事处置完,再同宝兄弟闲话家常?”
“公事?”
贾宝玉听这‘公事’二字,不由怔,诧异道:“二位哥哥来找,竟是为公事来?”
说着,他不知想到什,忽然又兴奋起来,拍着胸脯道:“是不是有什大案子?若是为破案,但凡有什需要小弟帮忙,哥哥们只管吩咐便是!”
他对破案直有着超乎寻常兴趣,因而听说是因为‘公事’找上门来,非但不觉得惊惧,反而摩拳擦掌跃跃欲试。
贾宝玉刚迈过门槛,便先躬到底告声罪,再抬头时,就见那额头鬓角布满细密汗珠儿。
孙绍宗见状,不由失笑道:“你这是想捂出身痱子,还是打算提前猫冬?怎才九月初,就把大氅翻出来。”
“孙二哥有所不知。”
贾宝玉无奈笑着,将那大氅从身上解下来,小心叠好搭在胳膊上,这才继续道:“昨儿凤姐姐过寿,也不知是多吃几杯还是怎得,稀里糊涂就染风寒。”
“老太太听说这事儿,方才硬是让人赏下几件大氅——长者赐不敢辞,正琢磨着先穿在身上给老太太瞧,回头再把它换下来,可巧两位哥哥就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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