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不多时,就听里面传出
说着,从旁边点卯书桌上,捡起掐金丝三山帽,仔仔细细戴回头上。
等把颈间红绒绳系好时,他腰板也重新挺起来,迈着腿摇身不晃官步,似乎又恢复几分往日叱咤。
但孙绍宗跟在身后,却总觉得那戴权那背影,被这深秋渲染上层萧瑟。
不过眼下,他也顾不得多想这些。
既然是广德帝亲自召见,想必需要处置手尾,会比之前设想还要麻烦许多!
刚开始孙绍宗还以为,这两人个姓‘作’个叫‘死’,但通过细细观瞧,却发现似乎并非如此。
那两人神态间都杂着些忐忑与惶恐,显然也知道这般情景之下,还目不转睛盯着戴权打量,简直就是老鼠戏猫。
可他们却仍是目不转睛,似乎……是在依照什人指派行事。
这想,孙绍宗心下不由愈发骇然,整个皇宫之中,敢这般明目张胆派人监视戴权,恐怕也只有广德帝人!
难道说,昨儿义忠亲王驾崩事儿,竟然还牵连到戴权头上?
听说戴权要召见自己,孙绍宗心下顿时忐忑起来。
不会是义忠亲王事儿,还有什手尾,需要派自己去善后吧?
虽说孙绍宗刚才还想着,要窥探下义忠亲王横死背后隐秘,可他却绝没有要直接涉足其中意思。
然而上司有令,再怎不情愿,他也只能提着小心、想着对策,亦步亦趋跟着那小太监,到右侧门洞之中。
进里面,眼见戴权正领着两个小太监,站在中段最阴深地方,孙绍宗紧赶几步,正待上前见礼,却忽然发现气氛有些莫名诡异。
而眼下似乎连戴权都栽,他哪还敢不知深浅去趟这摊浑水?
可真要是皇帝亲自铺排下脏活儿,谁又有办法拒绝呢?
“你且在外面候着。”
正揣摩着,今儿自己到底会摊上什差事,忽听前面戴权吩咐声,孙绍宗这才发现,原来不知不觉间,已经到乾清宫御书房门外。
眼见戴权进去通禀,他连忙收束心神、整理下仪容,准备迎接皇帝召见。
可这也不应该啊!
戴权可是跟广德帝几十年老人儿,论亲厚在宫里是可说是独份儿,执掌北镇抚司以来,参与隐秘更是不可计数。
经历这许多是是非非之后,还有什事情能让他在夕之间,沦落到要被人贴身监控份上?
心下千回百转,孙绍宗动作却只是略略顿,便又没事儿般躬身见礼道:“下官孙绍宗,见过指挥使大人!”
足足过十几秒钟,才听戴权幽幽回句:“走吧,跟去乾清宫见驾。”
首先让人觉得诡异,是戴权此时状态。
只见他褪去头顶三山帽,露出满头花白,驼着背、朝着手,双目浑浊无神,神态慵懒萧瑟,若不是裹着身锦袍玉带,那气质几与农闲时节乡下老农无异。
身为内宦之首,他素来以威仪著称,只论那挥斥方遒气势,便是尚书、将军也要稍逊三分。
今儿却破天荒露出这副疲态,就仿佛支撑脊梁东西,被谁抽去似。
而更诡异是,面对戴权这等状态,旁边两个小太监既没有避讳,也没有开口宽慰,反倒瞪着双眼睛,直愣愣盯着戴权打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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