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正琢磨着,干脆再推演下白天布置下城防,看看其中可还有什疏漏之处,却忽然有阵似有似无琴声,幽幽传入耳中。
竖起耳朵倾听片刻,虽说对什韵律窍不通,但也隐隐辨出些哀婉凄苦之意。
再大致把这琴声传来方位,同周遭地形对应下,孙绍宗心中顿时就有定论——这半夜响起琴声,恐怕就是为要引起自己注意。
莫非自己断案如神名头,已经传到五溪城百姓耳中?
心下隐隐有些自得,但孙绍宗却并没有要查问究竟意思——罗谆已然将军务拱手相让,自己再胡乱插手地方政务,可就有些不识好歹。
起身打个大大懒腰,眼见外面已是月上柳梢,孙绍宗喊来王振,确认军营和城防、探马各处,均已报平安,便准备去床上养精蓄锐。
这是他领兵进城后第三个夜晚,在罗谆主动配合下,先锋营已经彻底接管五溪城防务,就连宣抚使衙门收拢千余溃兵,也临时编入先锋营麾下。
事情顺利,都有些出乎孙绍宗意料。
看来名气这东西,不管是在什年代,都是可以折现硬通货——若非之前屡次在邸报上露脸,刷足智勇双全、前途无量【后者显然更重要】印象,初来乍到就想获得这样助力,绝对是痴人说梦。
也正因如此,在罗谆备下宅邸,请孙绍宗入住时候,他自然不好过分推脱,只得‘勉强’放弃与士兵们同甘共苦执念,住进这座位于城西豪宅之中。
这真是奇哉怪也!
架子上没有几本书,却摆满各色茶罐书房中,孙绍宗看着手上满纸相思入骨,忍不住啧啧称奇。
这是他南下之后,收到第封‘家书’,然而寄信人却并非阮蓉、香菱、尤二姐,更不是出自便宜大哥之手。
这封信,竟是‘平儿’委托荣国府家丁,千里迢迢送过来!
之所以要在‘平儿’名姓上打引号,是因为孙绍宗实在难以相信,这封信当真是出自平儿手笔。
何况通过这几日接触,那罗谆虽未必是什能吏,却也称得上是秉公持正,真要有什天大冤屈,他应该也不会置若罔闻。
嗯~
就当这是首催眠曲吧。
这般想着,孙绍宗闭上眼睛,以纯
反正过两日就又要带兵进山扫荡,也不怕别人说自己只顾贪图享乐。
再说,这大院子空荡荡,连个正经下人都没有,只凭王振和几个粗鲁军汉随侍左右,也实在算不得享乐。
唉~
将铁塔似身子,埋入崭新被褥里,通体舒泰之余,却也难免生出些空虚寂寞来。
抱着被子在床上翻滚几遭,直把那床板压吱呀作响,孙绍宗却还是点困意都没有。
且不说平儿有没有能力,派人千里迢迢来湖广送信,单说那信里缠绵香艳之处,便和平儿素日里羞涩大相径庭。
可这人冒充平儿给自己写信,又是为什?
要知道平儿与自己关系,如今已经彻底公开化,就算有人想拿来做文章,恐怕也是无处着手。
来来回回看几遍,孙绍宗还是没能琢磨出,这封信里到底藏着什内涵。
无奈之余,他也只能选择见怪不怪,将它重新折叠起来塞回信封,顺手压在镇纸下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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