妹妹薛宝琴自八岁起,就跟着父亲走南闯北,他倒并不担心这丫头会适应不路上颠簸。
可母亲素有痰症,兄妹二人这走又不知要多少时日,身边没个亲人陪着,却如何使得?
“母亲!”
便在此时,薛
二人口中‘伯母’、‘大哥儿’,不是旁人,却正是薛姨妈和薛蟠母子——而所谓‘好亲戚’,自然指是吏部王尚书。
要说薛家这些年,也当真是流年不利,先是薛蟠父亲撒手人寰,紧接着叔叔【薛蝌父亲】也得急症不治身亡。
于是原本在皇商中首屈指薛家,竟只剩下门孤儿寡母。
薛蟠母子还算是好,毕竟有王家和荣国府可以依靠。
而薛蝌这边形势便要恶略许多。
而薛家近来因生意上惹些纠葛,欲求助于王子腾,自然也要走这王仁门路。
原本薛蝌已经收拾好行装,准备南下宁波府拜会王仁,谁承想还没来得及动身,就先得消息,说是王仁已经到金陵。
薛蝌大喜,忙备厚礼登门求见。
谁知那王仁收礼物,却半点不提帮衬之事,只着三不着四说些车轱辘话,便来个端茶送客。
“唉。”
然换成碗热气腾腾姜汤。
“呀!”
少女当即便跳起来,噘着嘴娇声抗议道:“母亲方才果然是在装睡!”
眼见妹妹如此跳脱,薛蝌无奈摇摇头,径自去凉亭中向母亲问安:
“母亲,您今儿身子可觉得松快些?”
虽说他不似堂兄那般是个憨蠢纨绔,可毕竟年轻识浅、威望不足,这些年跑动跑西,看似风光依旧富贵不减,暗地里却不知吃多少苦头。
闲话少提。
却说母子二人,定下进京求助薛姨妈规划,薛夫人迟疑半晌,忽又吩咐道:“把你妹妹也捎上吧,等明年梅家任满回京,差不多就该完婚——且让她跟着你伯母学些京里规矩,收敛收敛心性,也免得到梅家生受不得。”
“这……”
薛蝌却顿时为难起来。
眼见儿子又是愤恨又是无奈,妇人幽幽叹声:“纵然是沾些亲戚,可咱们这孤儿寡母,又拿什让王家高看?”
母子二人相顾黯然半晌,薛蝌又无奈拱手道:“看来儿子也只能去京城走遭,请伯母出面转圜二。”
“也只能如此。”
妇人点点头,随即又不禁摇头道:“原本瞧大哥儿是个不争气,却不想竟攀上门好亲戚,连买卖也重新兴旺起来。”
薛蝌听这话,脸色却顿时古怪起来,断然道:“那等好亲戚,还是不要也罢!”
那妇人早自逍遥椅上坐直身子,缺血色脸上满是慈爱,笑着摇头道:“多少年老毛病,也没什松快不松快。”
说着,她抬手挥挥衣袖,亭中仆妇便都乖巧退下去。
等到亭中只余下母子二人,薛蝌这才压低嗓音,愤然道:“那王仁只敷衍儿子几句,就把儿子打发,显是未曾将咱家放在眼里,更不愿意替咱家出头!”
他口中王仁,正是九省都检点王子腾儿子,荣国府二,nai奶王熙凤亲哥哥。
年初时,他从京城到江南,在父亲帐下暂充帮办、管代之职,虽没有正经官身,可应大小事务,哪个敢绕过他这位衙内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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