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近中秋,虽说闷热未退,可到底比不得盛夏时节。
因而被那冷水激,她便忍不住娇躯微颤,却兀自不肯将赤足从里面拔出来,反咬着银牙往里把腿儿伸展开,将两只白生生足儿,闹海哪吒似在溪中搅弄着。
不片刻功夫,少女就渐渐适应水温,惬意闭上美目,将身子微微后仰着,挺起胸前对儿长势喜人傲物。
也不知过多久,少女正茫茫然,将神魂游荡在天地山水之间,忽听身后传来声呵斥:“你这疯丫头,都什时候还在这里玩儿水,也不怕染风寒!”
听这呵斥声,少女又将那红润润小嘴儿扁,赌气似用脚丫兜弄着水花,愤然道:“谁让哥哥只顾着游山玩水,却把和母亲丢在家里不管不顾!”
将那毛笔小心倒转,递给捧着笔洗丫鬟,少女‘豪迈’将那首诗举起老高,先胡吹几口大气,又摇头晃脑吟诵道:“昨夜朱楼梦,今宵水国吟。
岛云蒸大海,岚气接丛林。
月本无今古,情缘自浅深。
汉南春历历,焉得不关心?”
念完之后,少女将那纸重新往桌上铺,捋捋下巴上根本不存在胡须,闷着嗓子老气横秋叹息道:“唉,此诗气象非常、立意不俗,只可惜失之于粗疏,到底称不得形神兼备——依老夫之见,作诗之人定是还欠些历练,若能任其饱览湖光山色、海阔天空,日后必有番成就!”
金陵城西,高溪街,薛府。
“昨夜朱楼梦,今宵水国吟。乌云……岛云蒸大海,大海……大海……大海……”
犁牛侧卧也似山石前,名宫装少女端坐在矮几上,口中连吟几声‘大海’,那美玉素琢似眉眼,却是越皱越紧。
忽地,她将身子往前扑,颓然伏在矮几上,口中连声叫道:“不成、不成!这整日里闷在家中,却哪还生出什诗情画意?再这般下去,日后嫁夫婿,也定是要被嫌弃。”
口中哀怨着,那水汪汪大眼睛,却越过葱白也似腕子,偷偷往对面亭中瞄去,顾盼间星眸流转,却哪有半分颓唐烦恼之意?
说着,她回头丢白眼过去,却忽然发现原本捧着砚台小丫鬟手里,已
没等她把这番话说完,旁边两个小丫鬟,都已然笑腰都直不起来。
而少女面装模作样品评着,面又偷眼往亭中望去,却见母亲依旧高卧在逍遥椅上,半点该给回馈也没有。
“莫非真已经睡着?”
少女小脸垮,俏皮扁扁嘴,起身离开矮几,闷闷不乐到旁曲水流溪前。
把鲛帕往大石头上裹,侧坐着褪去鞋袜,将两只鲜菱嫩藕也似赤足,股脑都浸进溪水之中。
旁边两个侍弄笔墨小丫鬟,听她为能出门游山玩水,竟不惜拿未来夫婿做筏子,都不觉掩嘴闷笑起来。
便连凉亭中几个仆妇,也忍不住相顾失笑起来。
唯独居中把逍遥椅上,某个体态雍容妇人,却是垂眉低目毫无反应,似是早已经沉沉睡去。
“母亲当真睡着?”
等半晌依旧不见回应,少女撅起小嘴,无可奈何重新坐正身子,捻起支如椽大笔,顺手往砚台里搅,悬腕在那铺开白纸上挥毫泼墨,只顷刻间,便写就首五言绝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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