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二哥。”
“也说不上是想通。”
柳湘莲使劲抹把脸,颇有些颓唐叹气道:“不过是认清自己斤两罢。”
说完,见孙绍宗定定望着自己,显然是在等着下文,便又苦笑道:“去年夏天老薛过寿,三姐儿也跟去,谁承想却被老薛那婆娘好番作践……”
不等他说完,孙绍宗已经沉下脸,追问道:“薛蟠是怎处置?”
“没跟老薛掰扯这事儿。”
说到兴起时,柳湘莲拔剑在雪中起舞,仇云飞、薛蟠拿着杯盘乱敲,贾宝玉抱着柱子直喊袭人……
也就孙绍宗和冯紫英还算稳重,只在旁鼓掌助兴。
原本照着这兴致,场酒怕是非要闹到后半夜不可。
谁知薛蟠这厮用力过猛,把那放辣椒面盘子给拍碎,直扎手心里血流如注。
他自不管不顾,还闹着要尝尝人血蘸辣椒面,究竟是什滋味儿。
规矩,大人您怕是不能接手此案吧?可千万别为个心求死,耽搁自己大好前程!”
“放心吧,心里有数。”
孙绍宗说着,又笑道:“好,先不说这些烦心事儿,咱们这既然是私宴,你也别口个大人,若是不嫌弃,叫声二哥也就是。”
仇云飞早巴不得如此,当下喜形于色改称呼。
自此众人也不再提什公务,直推杯换盏喝个畅快。
柳湘莲道:“是王家千金瞧不起人,跟老薛也没什相干——这人,二哥您是知道,素来没心没肺,也不知什是羞臊,可那日回家听三姐儿说起这事儿,这心里、这心里……啧!”
他咂咂嘴,抓起茶水口气倒进去,又提起壶来想要续上,结果只倒个杯底儿,壶里就没水。
“晦气!来人……”
“喏。”
眼见他扬声要喊人,孙绍宗把自己那杯推过去,正色道:“你要真想上进,会去同大哥说说,想法子让你在神机营补个……”
孙绍宗却哪敢让他胡来,忙嘱托冯紫英出面,把这厮就近送去医馆包扎。
如此来,这酒宴自然也便散。
却说孙绍宗又送走仇云飞、贾宝玉,在那年前左等右等,都不见柳湘莲出来,生怕他也闹出什乐子来,忙又寻回小亭。
谁知到后院,就见柳湘莲独坐在桌前,正大口大口吞着茶水,眉眼间虽有些倦容,却并无多少醉意。
孙绍宗见状,便自顾自坐到对面,将茶杯往身前搁,等柳湘莲提起茶壶帮着斟满,这才道:“说说吧,你这回是怎想通?当初想让你做师爷时,你可是百般推脱。”
等到酒过三巡、菜过五味,个个嘴里也便没把门,天南海北乱侃:
什某某县令母子不伦,生出个儿子当孙子养,却被长子道破天机,落个丢官罢职、发配云南下场。
什西城外接官亭改建,挖出块半人高太岁,唬工部在衙门里做个多月水陆道场,整日里雾腾腾,连工部匾额都熏出黑芯。
什西部蒙古族瓦刺部落,近两年随着势力增长,是越发嚣张,三不五时就要寇略陕甘,年初竟闯到距离长安不过百十里地方,惹得朝廷大为震怒。
总之是天上脚地下脚,酒劲儿上头,也不管那前言搭不搭后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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