故而她也只得颤巍巍起身,踉跄着到外面。
眼瞧晴雯站在门前,脸上满是恍惚与失落,全不似平日里精明模样,彩霞这才稍稍安心。
其实自己说也不全是假话,只不过是把晴雯没有明言心声,直接说出来!
如此自安慰着,彩霞方扬声道:“晴雯,二爷喊你进去回话!”
晴雯骤然个激灵,终于自纠结中挣脱开来,待要询问究竟时,却见彩霞早已转身回里间。
但这最后句画蛇添足,却是露出不尽不实之处。
晴雯虽是个尖酸刻薄,却并不是个傻子,如何会当着彩霞面,说出这等大逆不道言辞?
更何况最近自己刚帮她安置兄嫂,怎说也该留有几分情面……
因而孙绍宗当即便沉声道:“你去喊她来当面对质,倒要看看她有何话说!”
“这……”
其实他方才原本并没多想,只是瞧晴雯慌张要收拾铺盖,才起意要戏弄她下——当然,晴雯如果主动投怀送抱,他肯定也不会拒绝。
本来只是个无伤大雅玩笑。
可晴雯使出这李代桃僵法子,却让孙绍宗心下老大不痛快——老爷要谁伺候,岂有丫鬟自作主张道理?
带着满脑子封建糟粕思想,孙绍宗又冷笑道:“你倒说说,她究竟是怎逼迫你?”
“她……奴婢急着要用银子,她便凭此要挟奴婢!”
非是晴雯,而是身量大变彩霞。
孙绍宗不由皱眉道:“怎得是你?晴雯呢?”
“她……”
彩霞抬头与孙绍宗对眼,随即又慌张垂下头去,支吾道:“她……她方才崴脚,怕爷等……等不耐,就央来伺候着。”
那躲躲闪闪样子,任谁看也要觉得内中必有蹊跷。
她只以为孙绍宗是不满意彩霞,便将银牙咬,快步跟进去,打算坚辞拒绝孙绍宗龌龊要求
彩霞听当面对质四字,不觉便有些心虚,于是小心翼翼‘提醒’道:“老爷,这话并无旁人听见,她……她未必肯认。”
“她不认又如何?”
孙绍宗嗤鼻道:“便是杀人越货狂徒,在面前也瞒哄不过,何况是区区两个丫鬟?”
彩霞这才猛然间记起,孙绍宗是以什闻名京城,心下惶恐之余,又听他点明是要审‘两个丫鬟’,心下便更是慌。
但眼下再要退缩,也早已经迟。
彩霞说到这里,偷偷抬眼打量下孙绍宗脸色,这才又继续道:“她这两年虽同宝二爷断往来,心下却还是念念不忘宝二爷风流才情,方才甚至还在奴婢面前口不择言,说是……说是……”
“说是什?”
“说是宁死,也不肯依从粗鄙武夫!”
听到这里,孙绍宗眉毛立,紧接着却又在心底冷笑起来。
前面那番说辞,几乎都让他笃信不疑。
再想想晴雯离开时,那惶急窘迫模样,孙绍宗不觉冷笑起来:“崴脚?她崴是哪只脚?”
“是……是……是……”
彩霞低头连道几声‘是’,却是声比声孱弱。
忽地,她噗通声跪在地上,磕头如捣蒜哭诉道:“奴婢不敢欺瞒老爷,实是晴雯怕老爷让她暖床,便逼奴婢过来顶替!”
这话九真假,因而便连孙绍宗也未曾起疑,心下更是暗道声‘果然如此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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