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是直接揭破坠儿,反被邢夫人误以为自己是在针对她,故意在外人面前落她脸面,岂不是大大糟糕?
因着这些忌讳,邢岫烟也只得按捺住性子,又扬声道:“那你帮找找,兴许就在哪瞧见呢!”
听外面并无人应下,她又笑道:“今儿打算全都还给二姐姐,少支钗头算怎回事?你赶紧帮找找,总不能最后惊动孙大人,再审出个案子来吧
转头进到里间,往那梳妆台前坐,邢岫烟深吸口气控制好情绪,这才扬声招呼道:“坠儿,你瞧见那只蝶恋花金步摇?怎找不见?”
却原来她早把首饰归拢起来,打算原封不动还给贾迎春,却不曾想竟凭空少支金步摇!
那钗头昨天傍晚还在,而晚上这屋里也只有邢岫烟与坠儿。
而方才见坠儿那般表现,便更怀疑是被她拿去,故而才用言语试探。
却听外面静好半晌,才听坠儿尖声应道:“不知道!姑娘归置起来东西,咱们做奴婢哪里知道?!”
她言谈举止落落大方,皆与往日无异。
若换个不仔细,说不得也便马虎过去。
但鸳鸯却哪是好糊弄?
先就瞧出,她屋里似是隐藏着什,所以下意识把住门,生怕自己进去察觉出来。
又见邢岫烟头上只有只素钗,再不见旁首饰,便拿这说事儿道:“姑娘怎得没戴头面首饰?那可是太太专门为你搭配。”
眼见那守门婆子满眼狐疑,似是有上前过问意思,忙大步流星往前院去。
花开两朵、各表枝。
却说鸳鸯从堂屋里出来,还真不是为追赶贾环,而是奉贾迎春命令,去请邢岫烟到新盖梅园里喝茶说话。
进门,就见邢夫人为充门面,临时调拨在邢岫烟身边小丫鬟坠儿,正在里间门口探头探脑张望。
这举止,可不像是正经丫鬟该有。
听她这等回应,邢岫烟几乎有十成把握,那金步摇定时被她偷去。
然而……
这坠儿,是邢夫人为充门面,临时派遣到她什伺候。
若是姑侄两个感情和睦,那也还罢,偏邢夫人对邢岫烟不闻不问,只当她是来吃白食累赘。
再加上这还是在孙府,而不是荣国府里……
邢岫烟笑,摇头道:“昨儿不是从香菱那里借本诗集?早起来想着拜读几页,谁知竟看入迷,连梳洗都忘,那还顾得上什头面首饰?”
鸳鸯虽瞧出她这八成是在敷衍,却苦于找不出什由头细问究竟。
于是转达完贾迎春,邀她去梅园吃茶事情,便默默退出去。
鸳鸯这走,首先松口气却是那坠儿。
眼见她抚着胸口,副劫后余生样子,邢岫烟便悄悄低垂眉目,掩去脸上露出恼色。
“做什呢?!”
鸳鸯低声呵斥,没好气道:“老太太派你来,是让你侍奉邢姑娘,这青天白日,你鬼鬼祟祟倒跟做贼似!”
那坠儿先就吃惊,回头见是鸳鸯当面,更是手足无措起来,掐着衣角支吾道:“…………”
“谁在外面?”
这时里间忽然传出邢岫烟声音,紧接着就见她自里面出来,手挑着那帘子笑道:“原来是鸳鸯姐姐到,可是二姐姐有什交代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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