否则就算本书之中,她并未因读西厢、赠燕窝等事,同薛宝钗冰释前嫌,更没有对薛宝琴爱屋及乌,却也不至于因为瞧见他们说笑几句,就醋意大发愤而离席。
此时听紫鹃劝说,她心下也略有些意动,将两根春葱也似指头,在桌子上八字形画着圈。
不过思虑半晌之后,她却又摇头道:“不妥,他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?这等大喜时候,若为下人几句嚼舌头话,就闹得阖府上下不得安稳,倒是罪过。”
“哪……”
紫鹃还待说些什,林黛玉却摆手道:“有些乏,先去里间眯会儿,要是有姐妹们找过来,再叫起来。”
大致内容是说:如今贾元春怀里龙种,若能顺利诞下皇子,说不得日后贾家就是皇亲国戚,而宝玉则是正牌子国舅。
这等尊贵身份,怎也该寻个门当户对姻缘。
至于眼下府里这些个女子,尤其是二爷喜欢林姑娘,怕是差不少行市。
接着,就又拿块破石头说事儿,直把宝玉吹地上仅有天上绝无,甚至就连贾元春肚里胎儿,也是宝玉福报襄助结果。
听那意思,若非广德帝膝下无女,说不得当朝驸马就非他莫属!
“……宝琴姑娘只是想托他给娘娘递几句话,万万没有别意思。”
林黛玉和紫鹃主仆二人,前脚刚到潇湘馆,后脚袭人便匆匆追过来,满面堆笑和风细雨解释着。
黛玉只是默默听着,等袭人解释完,才淡然反问句:“在他眼里,便是这般小性?还生生派姐姐追过来解释。”
袭人见她脸上依旧是淡淡,心下不由暗暗叫苦,这两个小冤家闹别扭,偏就把自己夹在中间。
好在她也是心思玲珑口舌便给,当下又笑道:“姑娘还不知道他秉性,最是粗疏懒散个人,几曾见他对旁人事事留心?偏只对姑娘,稍有个风吹草动,就惊乍惦念着。”
说着,就自顾自起身,扶风摆柳似进到里间。
而紫鹃盯着那紧闭房门,皱眉许久,忽然使劲咬樱唇,似是做出什重要决定。
主仆二人听哭笑不得,原也没太往心里去。
但回来之后,林黛玉却是越琢磨越不是滋味儿。
当初那‘金玉良缘’说,也是先在下人们中间流传开,而看后来王夫人表现,事情恐怕并非是空穴来风。
现如今这番言论,焉知不是又个预兆?
思及如此,林黛玉晚上都没能睡踏实,今儿去怡红院,也是带着些情绪。
这番话,到底让林黛玉脸色缓和些,淡然道:“那劳烦姐姐等他回来告诉他声,当真是身子不适,也没别意思。”
袭人虽瞧她言不由衷,可到底不好追着细问究竟,因而也只得暂时告辞折返,等贾宝玉回家之后再做分说。
却说紫鹃将袭人送出潇湘馆,折回来屋里,见林黛玉坐在春凳上,将个帕子翻来覆去扭捏,明显是心神不宁模样。
紫鹃便忍不住埋怨道:“姑娘也是,左右宝二爷已经认定您不撒手,便把那些胡话同他说又何妨?这遮遮掩掩,他那里摸不着个头脑,姑娘这头也闷心慌。”
原来昨天傍晚荣国府上下欢腾之际,林黛玉和紫鹃两个,却不经意间灌耳朵闲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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