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步到床前,将略显干枯大手轻轻放上去,隔着锦被宫裙缓缓摩挲着,唇齿不住张合着,似是在向谁倾诉着什,偏又半点声息也无。
就在这时,贾元春身子忽然颤,随即就听她狐疑唤声:“陛下?您什时候来?”
说话间,就待翻身坐起。
广德帝反手按住她肩膀,口中笑道:“朕也才刚到,爱妃既然觉得乏,直管躺着就是——现在可不比以往,若累着腹中皇儿,朕可是不依。”
贾元春听这话,心头却是愈发忐忑——皇帝如此期盼皇子,若最后诞下是个女儿,却不知眼下雨露君恩,会否化作雷霆万道。
左右也没几步路功夫,自然用不着大张旗鼓摆开依仗,之所以点名要‘摆驾玉韵院’,实则是让人提前通知声,好让贾元春准备接驾。
然而等到广德帝走进玉韵院时,却只有彩嫔抱琴,引着几个宫女太监出迎。
广德帝在院子中央站住脚,倒负双手,淡然问道:“德妃何在?”
“回禀陛下。”
抱琴忙恭声应道:“娘娘下午有些乏,如今正在里面小憩——因娘娘如今是双身子,实在经不起折腾,奴婢便自作主张,没有叫醒娘娘。”
夕阳余晖透过暖阁门窗,在青石板上匍匐延展着,堪堪爬到御案前,却忽又化作地残红。
与此同时,八名内侍举着十六支儿臂粗细牛油蜡烛,悄没声走进暖阁之中,挨个点亮每盏烛台。
当其中七人躬身退出暖阁时,地上那最后抹红晕,也恰恰消弭于无形之中。
裘世安见有人单独留下来,立刻上前侧过脑袋,将耳朵递过去。
那小太监顺势同他耳语几句,裘世安点点头,随即把手扬,让其也退出暖阁。
可这泼冷水触霉头话,她终究不敢同皇帝明言,于是柔声道:“这却是臣妾失仪。”
广德帝不以为意笑,顺势撩起锦被,把手贴在贾元春小腹上,轻声道:“若能顺利诞下皇儿,朕必然立为太子!”
声音虽轻,落在贾元春耳中,却与惊雷无异,时什忐忑、惶恐,全都被这许诺驱散个干净。
即便以她城府,也不禁呼吸急促、面显潮红。
为免得
说着,伏低身子:“还请陛下责罚。”
“责罚就不必,等你家娘娘行,再找她讨赏吧。”
广德帝面说着,面径自进到里间。
绕过那门前屏风,就见贾元春正拥着席薄被和衣而卧,端庄五官在灯光下舒展着,倒显出些平日少见妩媚慵懒。
可惜广德帝对这海棠春睡景致,却并不怎在意,只略略扫两眼,就把注意力集中到贾元春小腹上。
等重新回到御案左侧,裘世安却并未急着开口,只恭敬伺候笔墨。
直到广德帝批阅完十几份奏章,略有些疲惫舒展着筋骨,他这才适时禀报道:“万岁爷,下午荣妃去贵妃娘娘那里,待约莫半个时辰才回去。”
广德帝似没听见般,舒展完筋骨,便又开始批阅剩余奏章。
约莫又过半个时辰,才见他自御案后起身,随口吩咐道:“摆驾,去玉韵院。”
这玉韵院正是贾元春居所,则因她雅爱琴艺,取‘金声玉韵’之说;二则也暗含着‘御孕’谐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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