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此孙绍宗还是耐着性子赶赴前厅,准备三言两语,先把这厮打发走再说。
不对!
如今这时辰,怎也该让他吃饭再走。
唉~
真是麻烦紧。
说起刘安来,程日兴事情,似乎也该提上日程——当初孙绍宗曾向他许诺,只要他兢兢业业把这木材生意看顾好,就帮着给谋个知县差事来着。
这眼见人就要回京,跑官儿事自然得提前预备下。
却说孙绍宗正不自觉有些走神,就听王进禀报道:“二爷,荣国府宝舅爷来——说是护送太太、姨娘回府,可人来就没走,在前厅坐足足半日。”
说到这里,王进略略压低嗓音:“小人瞧着宝舅爷丢魂似,怕是遇到什为难事儿。”
为难事儿?
孙绍宗也是有儿有女,终究做不到铁石心肠。
恐怕只有忠顺王那样,打从骨子里就视人命如草芥天潢贵胄,才吃下这心肝练出仙丹吧?
路无话。
马车自角门进府里,孙绍宗刚刚下车,门房王进就又找过来。
打从赵仲基被打发去张安家,帮着处置丧事,这王进就十分积极,担当下不少官家责任,究其根底,约莫是惦记上二管家差事。
,想要再斥责几句,可转念想,自己还指着孙绍宗破案,此时着实不好继续得罪他,也只得先把这口气咽回去。
……
黄昏将近。
经过大半日琐屑混乱,又几乎徒劳无功忙碌,直到乘车出大理寺东角门,孙绍宗这才终于有机会,检讨今日疏漏处。
打从北镇抚司人,突然出现开始,他应对从表面上看来,倒也还算得体,可实际上却是进退失据。
“王进。”
孙绍宗回头吩咐道:“去预备两坛烈酒,津门府
宫里德妃娘娘刚有喜,宝玉这‘国舅爷’正是水涨船高时候,却怎得还遇见为难事儿?
不会又是感情纠葛之类,无病呻吟屁事儿吧?
平时也倒罢,可如今心里装件惨绝人寰冤案,孙绍宗却哪还有心听这风花雪月事情?
即便是要听,也该找个女人才是!
不过宝玉既然来,又在前厅里枯坐半日,他于情于理也该过去瞧瞧。
原本魏老伯虽然光荣退休,过起老婆孩子热炕头日子,可大管家身份,却也直没有辞掉。
所以赵仲基虽然管着上上下下,名义上却是个二管家。
直到最近孙绍宗回京,他才正式辞去官家职。
赵仲基自是当仁不让荣升大总管,而这二管家差事,就被府里有头有脸惦记上。
不过他们惦记也是白惦记,孙绍宗早就定下,等到原本门房刘安自江南回来,这二管家差事非他莫属。
究其根由,无外乎是对世道、对朝廷、对皇帝过于失望,导致心态不稳所致。
其实真要说起来,孙绍宗也早看透这世道——比起后世还要竭力遮掩,这年头上位者吃相,可是要赤裸百倍不止。
因此等闲听说有官绅壕右,仗势欺人伤及性命,孙绍宗也只当寻常罢,未必能挤出多少同情心来。
但这次却不样,足足二十四个童男童女,最大也不过才十二岁,小只有七八岁大小。
就因为上位者己之私,便被活生生剜出心肝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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