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他忙又往回找补:“不过家太爷是个公私分明主儿,再怎敬重曹捕头,也只是在散衙之后,平日里尊卑上下可是半点不容差池。”
“真要说起来,曹捕头在咱们衙门里,还是屈才呢。”
“论武艺,咱们县里十几个捕快加起来,都未必是他对手。”
“论文采,县里好几个书吏,都赞他笔头硬,不愧是进士老爷娘舅!”
听
那衙役答应声,拨转马头又重新赶奔宛平县衙。
不多时,那蒋老七【云水巷裸尸案出场】就被带到近前。
孙绍宗隔着窗帘,命手下衙役让匹马给蒋老七,又吩咐他在旁随行指路,赶去苏行方家中。
那蒋老七在宛平县做十来年班头,历经四任知县而不倒,自然也不是个憨傻——因而听说是随行指路,而不是头前带路,就隐约猜到大老爷是有事要问自己。
故此他先赔着笑,将大致路径同张成说,然后放缓马速,退到与车窗齐平位置。
而那些痕迹虽然能够串联起来,推断出苏行方是幕后真凶结果,但要以此为凭拿下个六品知县,却终归还欠些分量。
可惜!
自己当时竟被他哄住,否则若能早步发现不妥之处,就能从他身上找出机关上绳索。
如此来,这案子自然也就铁证如山。
眼下后悔也晚,只能再想方设法,另外收集其它证据。
马车上。
孙绍宗翻开右手边儿铁箱,从凉热两个手炉中间,取出只盛满热水陶壶来。
因是同手炉放在起,早上出门时下人灌进去热水,直到这般时候,也还有四五十度样子。
把那温水倒些在帕子上,将手上泥污浸润开,反复搓揉几下之后,孙绍宗便挑起窗帘,随手将那帕子扔出去。
不多时,就听外面阵喧哗吵闹,却原来是路边小贩同两个乞丐,为那上等锦缎帕子争执起来。
果不其然,走出约莫百十步后,就听孙绍宗隔着车窗问:“苏知县平日里,同他娘舅关系如何?”
“好着呢!”
蒋老七赔笑道:“太爷对曹捕头那是毕恭毕敬——不瞒您说,前两年曹捕头娘子死,他又孤身人没个儿女,就干脆搬到太爷家中居住。”
说到这里,他忽觉有些不对——自己这番话,该不会让孙大人误以为太爷公私不分,为亲戚谋取好处吧?
孙大人误会倒不要紧,可要是传到太爷耳中,却如何是好?
好在牵动机关细绳虽然可以处理掉,身上痕迹却没那容易消除……
“大人!”
孙绍宗正琢磨着案情,前面打头阵衙役忽然飞马来报:“苏知县不在县衙,听说是带着舅舅尸首回家去!”
带着尸首回家去?
孙绍宗稍寻思,便挑开窗帘吩咐道:“去把宛平县快班班头蒋老七喊来。”
这块帕子对富贵人家而言,虽算不得什,可若是浆洗干净,卖给那些破落户撑场面,也能换来不少铜子儿。
那吵闹声很快被马车抛在脑后,而孙绍宗心绪,也重新回到当前案子上。
其实根据现场痕迹推演,基本已经能够锁定凶手,就是那苏行方无疑。
可至今为止,却依旧缺少最重要两样东西:动机、证据。
动机缺失自不必再多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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