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不是赵仲基回来?
难道是张安家里又除什变故?
孙绍宗忍不住挑帘子去看,就见对面马车上,也正有人探头出来张望,这四目相对,却不是邢忠女儿邢岫烟还能是哪个?
毕竟男女有别,孙绍宗原本想着,就这擦车而过算,哪曾想邢岫烟见是他在车上,竟忙扶着车辕下来见礼。
孙绍宗眼见如此,自然也只好下车迎上去。
见他这副模样,孙绍宗却不禁哈哈大笑起来,伸手在贾宝玉孱弱肩膀上拍,反问道:“你既然想管闲事,自然就要管到底,哪有半途而废道理?”
“再者说,你不是总吵着要去破案?连这点酸臭都生受不,以后还怎去凶案现场?”
贾宝玉也只不过是顺嘴抱怨两句罢,真要是因为这个恼,昨儿也不可能忍耐上整晚。
如今听孙绍宗打趣,也便嘻嘻笑,将这事儿抛诸脑后,转而探问道:“二哥,方才听张成说,你又破桩奇案?听说凶手竟然是宛平知县苏行方?这到底是怎回事?听说他风评不错啊,还是个有名孝子来着。”
这连珠炮般发问,只换孙绍宗两只白眼。
躺,任由两女擦拭完后背,又服侍着穿衣洗漱,三人这才结伴赶奔家中用膳。
昨儿这场雪着实不小,院里积雪足能有尺半,在梅园里还不觉着,出梅园就见阖府上下都已经发动起来,在鸳鸯带领下,清理出条条半丈宽小径。
这可不是两下里扫,就算完事儿——大户人家讲究格调,路径两侧雪若是沾染尘土,瞧着岂不有损颜面?
所以无形间,这任务难度又提升倍不止。
“二哥!”
“这都什时候,赶着吃早饭去衙门呢,哪里有闲工夫给你讲故事!”孙绍宗说着,赶苍蝇似摆摆手:“用急,就不陪你们两个起。”
说着,先打发走尤二姐主仆,便转身去前厅用饭——既然说急着走,总不好再优哉游哉赶奔后院。
却说简单扒拉七碗珍珠米饭、两盏高汤,并五谷杂粮飞禽走兽十数样,孙绍宗就匆匆到马厩,打算乘车赶奔大理寺衙门。
谁知刚乘车到角门左近,迎面就和辆自家府里车马打个对头。
如今这府里,几个女主人都不太可能外出,因此除孙绍宗也没几个人有资格用马车。
刚绕过两个拿着木簸箕,小心切走雪上尘土下人,就听前面回廊里有人跳着脚呼喊,却不是贾宝玉还能是哪个?
离得近,就见昨儿还风神如玉少年,今儿明显有些萎靡不振,两眼布满血丝不说,连嘴角都有起燎泡迹象。
孙绍宗正扫量着,那边厢贾宝玉早个箭步扑上来,哭诉道:“二哥倒是好兴致,早上就带着小嫂子去踏雪寻梅,可怜被你安置在邢家舅舅隔壁,晚上都没能消停。”
“要只吵闹也就罢,可那酸臭味道隔着墙就往鼻子里钻……”
说着,他又皱着鼻子,拿手扇又扇,脸难以忍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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