邢忠冷哼声,待要说些什,却又突然闭上嘴巴,直拿眼斜楞旁婆子。
邢岫烟见状,先从袖囊里摸出十几个铜子儿,想想,又换成半钱银子,不动声色塞到那婆子手里,歉然道:“昨儿多亏有嫂子支应着,这些钱虽少些,却也是片心意,万望嫂子莫要嫌弃。”
“不能够、不能够!按
直到目送孙绍宗马车远去,邢岫烟这才回头向车夫请托道:“怕是要再偏劳尊驾回,带去家父所在客房。”
那车夫却不敢擅离职守,同邢岫烟告声罪,先去马厩里和同伴打招呼,这才引着邢岫烟往东跨院客房赶去。
闲话少提。
却说到邢忠所在小院,贾宝玉并不在隔壁房中,连带着他那些小厮,也都躲出去老远。
在近前伺候,只有鸳鸯派来婆子。
虽妖娆不足,却胜在清新鲜嫩。
孙绍宗心下暗赞声,又琢磨着贾宝玉果然不愧是原书男主,这身边嫩白菜茬茬,都来不及割。
话说……
这原著到底是爱情悲剧,还是种马收场?
想着这些有没,孙绍宗也笑道:“邢家妹子不必多礼,昨儿主要是宝玉和大嫂忙里忙外,不过也就动动嘴而已。”
邢岫烟之所以会大早,就乘着孙家马车赶过来,自然是因为贾迎春听说邢忠昨夜很是凶险,生怕担责任,故而天不亮就派人去荣国府通禀。
邢岫烟母亲,听说丈夫喝直吐胆汁,登时又气又恼,说什也不肯过来瞧他。
没奈何,就只能让邢岫烟抛头露面。
好在两家也算亲戚,前几日也刚来过回,倒不至于有什关隘处。
只是不曾想,这路紧赶慢赶,竟在角门前撞见孙绍宗。
此时邢忠也已经清醒大半,正阴沉着张老脸歪在塌上,跟盅养胃益气药膳较劲儿。
眼见女儿自外面进来,他才终于露出些笑模样,把那药膳往床头放,连连招手道:“乖女儿,爹就知道头个过来看,指定是你没错!”
“母亲也惦念着您呢,只是这等天气,怕她不小心再跌上跤,就抢着过来。”
邢岫烟说着,上前端起那药膳,拿汤勺舀试试温度,边往邢忠嘴边儿送,边忍不住规劝道:“爹,不是女儿说您,您都这等岁数,怎还不知道爱惜身子骨?”
“哼!”
说着,又拱手道:“急着去衙门处置公务,实在抱歉紧,怕是不能陪妹妹去东跨院客房。”
邢岫烟见他并不居功,便又弯腰行礼,然后才退避到旁。
而她乘坐马车,既是出自孙家,车夫又哪敢拦住二爷去路?
早扯着缰绳闪出老远。
故而孙绍宗重新上车之后,那包着四蹄挽马便踢踢踏踏出角门。
方才挑开帘子四目相对那刻,其实邢岫烟心下也是颇为尴尬。
毕竟当初在孙府做客之后,她也曾萌生出些不该有荒唐心思,此时骤然撞见正主,自是难免羞臊。
不过她毕竟是个内慧早熟,并不肯由着性子胡来,而是强自把那杂乱心绪收敛,下车主动向孙绍宗致谢。
“家父无状,偏劳孙大人看顾。”
就见她不卑不亢道个万福,那莺哥绿裙袄撑在雪地里,恰似冰雪中绽放出朵水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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