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发走张成,孙绍宗脸上笑意,却也霎时间收敛个无影无踪。
洪九这事儿,说起来也属于滥用职权,但在当今形势下,却算不得太出格。
可什事情就怕个‘攀比’,他洪九能凭着保长身份长袖善舞,两年间攒下偌大家业,其它保长又怎肯屈居人后?
有头脑,学洪九样游走在法律边缘;那没头脑,就会像吉祥坊王保长样铤而走险,
“可是……可是……”
“甭可是。”
洪九脸上浮现出丝幸灾乐祸,得意道:“咱们管不着他们说什,可有人却能管得着他们做什!再等等看吧,说不得过些日子,那几个贱皮子连脑袋都掉,看到时候还拿什造谣生事!”
……
半个时辰后,大理寺左寺官署。
洪九毕竟是白身,自然不算是从别衙门调派人手。
他贯精明不说,又曾帮当地官府追查过扒手团伙、人贩集团什,也称得上是小有经验。
而且洪九手底下不是走街串巷乞儿,就是些市井无赖之徒,即便被人察觉到,也不容易联想到官府头上。
等张成把掐头去尾,把这案子细节,与孙绍宗交代讲出来,洪九立刻拍着胸脯把事情应承下来,又亲自将二人礼送出去。
重新回到府里,洪九正兴冲冲准备选拔精兵强将,随自己同前去查案时,却忽见斜下里闪出个明眸善睐少女,欲言又止望着自己。
吩咐吧?”
张成和王进对视眼,王进颇有些不乐意,但终究还是起身,自顾自到外面守着。
这也是孙绍宗特地交代,王进这人做门房还算称职,可就是有些管不住自己那张嘴。
却说等王进出门之后,张成这才肃然道:“二爷抬举你,有件要紧差事要交代给去办,若是做好,说不得还能谋个正经出身。”
洪九听这话,顿觉眼前亮。
“……洪九还在码头上占席之地,愿意卖力气挣钱乞丐,都可以过去扛活儿。”
说到这里,张成皱着五官眉眼,似是意犹未尽,却又不知下面还能说些什。
孙绍宗听他说半天,洪九家中如何阔绰,又说起洪九涉足生意,那还不知道他心里在纠结些什?
当下笑道:“他既然有这个头脑,咱们大周朝也没禁止乞丐做生意不是?行,你先下去暖暖身子吧——待会儿咱们早些回府。”
说着,又忍不住叹口气:“家里怕还有摊子热闹要处置呢。”
“怎妞儿?”
洪九笑道:“莫不是二子又招惹你?”
那少女摇摇头,终于还是鼓足勇气道:“九哥,这牡丹楼咱们能不能不开?外面都说你做乞丐做腻,想当……想当……”
“想当龟公是不是?”
洪九嗤笑声,伸手在妞儿肩头拍拍:“嘴长在他们身上,咱们哪里管得着?难道听蝲蛄叫还不种地?”
他如今虽然快活逍遥,甚至比起般商户还要自在,可毕竟顶着乞丐名头,但凡与人交往,总不自觉矮头。
故而他对这正经‘出身’,比之般人还要热切百倍。
于是忙不迭细问究竟。
“有两个人,涉及桩钦命要案……”
原来张成、王进来此,就是准备把追查王二虎生前关系网差事,交代给洪九去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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