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位到底是谁来着?
自己好像不认识他吧?
黄斌这里正愣怔着,那人却已然大踏步迎上来,伸出扣着扳指、戒子大手,往他肩头拍,大咧咧道:“怎得?黄老弟莫非不记得?上回在孙二爷家中,咱俩同席饮酒,可是相谈甚欢啊。”
孙二爷家中?
黄斌认识孙二爷,也就那位。
如今算来,自己豪掷个月薪俸,都未必够在雅间点两个娼妇。
“那就客……”
左右这次过来,也不是为睡什名妓,黄斌正要退而求其次,选个幽静客房,先凑合把差事办。
“咦,楼下可是黄斌贤弟?”
这时,个声音居高临下传入耳中。
黄斌嘿笑着跨过房门,就见正对着门位置,是个宽大楼梯,约莫往上十几阶之后,又雁翅似左右展开。
环绕着T字型楼梯,楼是七八张酒桌,并两个表演歌舞才艺小台子;二楼则是东大西小,足足二十来个房间。
黄斌跺去脚上积雪,顺势左右扫几眼,见厅中人虽不多,却稀稀落落分散开来,想要避人耳目是难上加难。
故而稍犹豫,他便迈步向着正中楼梯走去。
“大爷,您上面请。”
“听说没,赵国舅又和荣国府杠上!”
“上回是贾家认怂,这回可就不定。”
“要照说,那赵国舅就是眼皮子浅,这着急忙慌跳出来,也不想想人家万生出儿子……”
“都给闭嘴!”
黄斌回头声低喝,幽暗小巷里顿时鸦雀无声,取而代之,是马路对面传来叫卖声。
不过
黄斌抬头望去,就先被那身富贵气晃花眼。
只见这张口招呼主儿,周身罩着黑纹红底大波斯菊锦缎子,腰间掌宽银腰带上,足足锁三排錾花子母连环扣,那扣子皆是亮金垂制,在灯下明晃晃亮闪闪好不耀眼。
再往手上看,玉扳指和猫眼戒子又粗又大,弄得五根手指都聚不拢住。
真是好派富贵逼人!
不过……
那负责招呼龟公见状,忙紧赶几步到前面,边斜肩谄媚引路,边介绍道:“咱这楼上分客房和雅间,客房就不用说,雅间除方便打茶围,还有各式器械可用,包您……”
“雅间多少钱?”
“吃茶四钱银子起,点姑娘摆酒席另算。”那龟公说到这里,眼见黄斌止住脚步,忙又补充道:“客房就便宜多,半个时辰百五十文,过夜三百个大子儿。”
这鬼地方可真是不便宜!
黄斌心疼肝都颤,他之前不过是底层衙役,又是在大理寺这种清水衙门,个月进项也不过二两六钱银子,还时常被上司克扣些。
默默整理下身上半新不旧长袍,从袖囊里摸出几十枚铜子儿,想想,黄斌又咬牙换成半钱银子,这才迈步出巷子,踩着半尺深积雪,直奔对面而去。
此时其实距离天黑尚有些段距离,不过满庭芳内外,却早已是灯火辉煌。
“大爷,您来啦!”
刚走到近前,个瘦弱龟公便满面堆笑迎上来,伸手往里向让:“快快快、快里面请——今儿您是来着,咱们楼里新编几段小曲,保管您听舒坦!”
“要光是听舒坦,老子来你们这儿做什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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