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下孙绍宗倒真有些失态,跨步上前揪住陈敬德衣领,大声追问道:“人在哪?是谁找到?可曾伤到哪里!”
孙绍宗昨晚上,之所以莽撞行事,就是为能救下这孩子。
而黄斌方才禀报时,曾说过那血手施贵带着王二虎儿子,已经另行觅地潜藏,现下谁都不知道他究竟身处何方。
谁承想这转眼功夫,人质就被找到?!
“他……那孩子是自己找上门来!”
就见他阴沉着脸大步流星到近前,又继续喝问道:“且不论你眼里还有没有这个上官,别忘你如今正在停职待劾,如此公然抗旨,难道你就不怕朝廷怪罪……”
“大人、少卿大人!”
要说今儿这左寺官署,还真是门庭若市,魏益这刚站住脚跟,还没等夹枪带棒呵斥完,后面又有人飞奔进来。
不忿被打断话头,魏益下意识回头怒视,却把陈敬德吓两腿软,趔趄几步险些来个饿狗扑食。
得亏洪九手疾眼快,上前把架住他,才勉强止住扑跌之势。
然笑:“买凶杀人只罪自身,贪污渎职却能牵连到他家人头上!”
眼下毕竟不是后世,幕后凶手能用杨奎家人威胁他,官府也样可以这干——当然,肯定要师出有名才行。
黄斌恍然之余,禁不住倒吸口凉气,再看孙绍宗时就透着些畏缩,显然是被这斩尽杀绝气势给唬住。
若换成旁人,孙绍宗还真懒得解释。
不过这黄斌是大理寺里,少数几个可造就,自然不能让他就此存疏远之意。
陈敬德很想把功劳揽在自己身上,可这事儿又不止个人看见,因而最后还是选择实话实说:“方才他自己找到守门衙役,说是王二虎儿子,还递这封信,上面指明要大人您亲启!”
说着,将封书信双手奉上。
孙绍宗先看看封皮,就见上面只写着‘血目神断孙大人亲启’,除此并无别文字。
等到拆掉封皮,抖落开里面信纸,上面字却更少。
反正面拢共就只有四个大字——盗亦有道!
“哼!”
魏益见他这毛躁模样,将袖子甩,含沙射影呵斥着:“陈寺副,才几日光景而已,你怎就学得如此不成体统?”
孙绍宗自然听出,他这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,暂时却也懒得同他计较,于是径自向陈敬德发问:“陈寺副,你如此慌慌张张跑来,莫不是又出什意外?”
陈敬德听这话,登时记起自己来意,忙推开洪九,拱手禀报道:“廷尉、孙大人,那王二虎儿子找着!”
“什?!”
故而孙绍宗又补句:“别忘,那幕后主使之人,既有可能是在拿杨奎家人威胁他——现如今把杨家上下纳入朝廷掌控之中,反倒是免去他们性命之忧。”
黄斌想也确是这个道理,心下才释然起来,于是拱手领命而去。
洪九见缝插针,又想拍几句马屁,本曾想外面又风风火火闯进个人来。
“孙少卿,你昨晚好大阵仗!”
如今这大理寺上下,敢如此气势汹汹跑来质问孙绍宗,自然也只有大理寺卿魏益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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