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说平儿与她分开之后,路紧赶慢赶到蘅芜苑中。
彼时薛姨妈刚把宝琴托付给女儿照应,正在自己屋里,为侄女遭遇长吁短叹着。
忽然听说平儿求见,只当是王熙凤派她传话,随口到声‘请’,也并未太过在意。
等到平儿略过李纨不提,把邢夫人因皮料分派事,对她心存怨念事情讲出来,薛姨妈先是有些愠怒,继而却又恍惚起来。
那邢夫人虽然面目可憎,
两人彼此别过。
眼见得平儿匆匆去,缀在后面素云这才凑上来,有些忐忑嘟囔着:“奶奶,您说这事儿能成?”
“成不成,咱们都先准备着。”
李纨说着,忍不住长叹声,她原本是谨小慎微个人,丈夫死后七八年间,都未曾行差蹈错半步。
不曾想遇见个孙绍宗,竟是发不可收拾。
李纨副无可奈何样子:“你也知道咱家这位大太太是什性子,近来她听说姨妈得些好料子,满世界许人,偏偏就漏她自己……”
“这是哪里话!”
不等李纨听完,平儿便忍不住打抱不平:“姨太太早就说,那些料子是给小辈儿们做衣裳用,连二太太都没得着呢,怎还招惹上她?”
“嘘~”
李纨做个噤声手势,嘴里却没什收敛:“要搁别人身上,自然不会胡思乱想,可咱们这位大太太——你待会去蘅芜苑时候,还是把这事儿大略提提,也看看姨妈那边儿是什章程。”
平儿听得李纨呼唤,当下在林荫小径上站住脚,把手里挎着竹篮子往胳膊上捋捋,屈身道:“大奶奶可是有什吩咐?”
“哪敢吩咐你呀。”
李纨笑着调侃道:“且不说你在这府里如何,等过几日到孙家,那也是半个主子呢!”
平儿同她也是说笑惯,见这路数不似是要说什要紧事儿,便也假装撇脸子,嗔怪道:“大奶奶没得又埋汰人!您要是没事儿,可就走——前面院里刚卸几车木炭,得赶紧把各处亏欠总总,也好尽快发下去。”
说着,作势就要走人。
现如今为掩饰*情,更是满脑子都是算计,细想起来,顿生几分悔不当初之意。
罢。
等到这事儿,自己每日青灯古佛,再不惦记那孙家二郎就是。
……
不提李纨心下如何。
说到这里,她又忙补句:“到时候可千万别提,否则若是漏风声,怕是又要闹出大房、二房说道。”
平儿也知道,邢夫人、王夫人这对妯娌面和心不和,尤其是邢夫人小肚鸡肠,最是爱计较。
故而对李纨托自己捎口信,却不肯对薛姨妈直言行为,倒也并未怀疑什。
而平儿本就是个热心肠,又搭着再过不久,就要离开荣国府,自然没多少忌讳可言。
当下点头道:“大奶奶放心,这就去蘅芜苑走遭。”
“你急个什,这里有话要同你说呢!”
李纨忙拉住她,故作神秘左右扫量几眼,这才压低嗓音道:“之前去大太太院里,听她话里话外,似乎对薛姨妈颇有些不满。”
“对姨太太不满?这又是为什?”
平儿有些莫名其妙,毕竟薛姨妈是王夫人妹子,平常同邢夫人也没打过什交道。
“是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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