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在八品小吏和七品知县之间，却是要仔细掂量
番才成。
前者
好处是能紧跟就上司，前途和待遇自然无需多说。
而后者好处也是实打实，知县别称百里侯，只要不附郭州府，那就是妥妥土皇帝。
这两种选择各有好处，又各存弊端，也难怪程日兴时难以下定决心。
眼见他时拿不定主意，孙绍宗又哈哈笑道：“不急、不急，你且盘算仔细之后，再下定决心不迟——来人啊，快把酒菜端上来，
要与程先生畅饮几杯！”
孙绍宗摆
摆手：“说不上安排，就是有个意向而已，究竟该如何选择，总也还要看你自己意思。”
说到这里，他忍不住叹口气道：“原本在刑名司时，虽也有几个酒囊饭袋，总体还是可以任事，可这大理寺上下……”
说到半截收住话头，又无奈摇摇头。
程日兴本就是个机灵，又在江南历练两年多，当下立刻听懂孙绍宗意思，不由喜道：“东翁……不，少卿大人意思，莫不是想让程某去大理寺任职？！”
“正是如此。”
生意，主要就是他支应着，又要时时往来于舟山、金陵之间，说是疲于奔命也不为过。
不过看他这侃侃而谈，也只是身体上疲惫，精气神倒昂扬很。
两下里又寒暄几句，程日兴就从袖筒里摸出本小册子来，双手递到孙绍宗面前：“这是所有账目汇总，还请东翁过目——上次匆匆忙忙，也没整理清楚，这次总算是全始全终。”
这全始全终四字，明显是话里有话。
不过他辛辛苦苦两年多，还不就是指着孙绍宗举荐自家为官？
孙绍宗点点头，又抬手止住程日兴即将脱口而出应允，提醒道：“此事有弊亦有利，大理寺虽然盛名难副，可毕竟顶着天下纲纪之总宪名头，若想安排你进入大理寺，少不得在品级上就要有些亏欠。”
品级上有些亏欠？
程日兴微微愣，凝眉思索片刻，又小心翼翼问：“却不知程某入职大理寺，能得几品差遣？”
“八品，至多是从七品，但几率不是很大。”
程日兴眉头皱更紧，若能笃定是从七品，他或许连犹豫都不会犹豫。
此时若不旁敲侧击，提醒孙绍宗兑现承诺，那才显得心里有鬼呢。
孙绍宗笑，把那账目汇总轻轻放在茶几上，却并不翻开查看，反而笑道：“这些且不急着看，倒是关于程先生前程，这里又有些别想法。”
程日兴听这话，心里就咯噔声，暗想着莫非东翁是要食言而肥？
可看孙绍宗表情又似乎并非如此。
于是他便小心翼翼问：“却不知东翁是如何安排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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