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绍宗脸上
笑意更浓，两手
摊道：“既无生死相搏、君臣相残之事，那孙某方才承诺，难道还不够
？”
赵国舅愣怔看着他，好半晌终于吐出口浊气，人也颓然倒回
椅子上，呓语也似呢喃着：“够、足够。”
言语间，脸上却透出苦涩之意，似是有些恨铁不成钢。
但这等无君无父表情，孙绍宗自然是看过就忘，全当没弄明白他遗憾是什。
听孙绍宗竟恬不知耻，在自己‘忠诚’上加两个前缀，赵国舅满脸凝重，顿时化作滔天怒火
“哈哈，听孙少卿这话，岂不正是打着首鼠两端心思？！”
他咬牙切齿冷笑着，手肘撑便从椅子上站起来，指着外面喝道：“既然如此，你
也无需多言，请便吧！”
这言不合，就要送客架势，倒让孙绍宗颇有些尴尬——倒不是尴尬他态度，而是尴尬于之前自己推断。
原本他还认定，赵国舅内里仍是个谨小慎微——谁曾想事涉太子，他就变得如此咄咄逼人、壮怀激烈。
他身子微微前倾，手肘拄在酸梨木副手上，愣是发出轻微吱嘎声。
显然，他对于接下来问题，是十分重视。
而孙绍宗虽然已经猜出，他究竟要问什，却还是摆出副洗耳恭听架势。
就听赵国舅问道：“孙少卿，太子殿下视你为股肱心腹，却不知你对太子殿下又能如何？是义无反顾，还是……”
说到这里，他稍稍迟疑下，这才字顿道：“还是首鼠两端、左右逢源？！”
可见这人性复杂，远不是轻易就能揣摩透。
不过尴尬归尴尬，孙绍宗敢于实言相告，自然不会没有后手，更不会就这般灰溜溜离开。
他再次摇头失笑，就在赵国舅即将爆发之际，这才慢条斯理道：“国舅爷，咱们再说句掏心窝子话，您认为若被形势所逼，太子殿下会否不顾父子天伦，拼死搏？”
赵国舅眉头微微皱，依照太子性格，不顾天伦是肯定，但拼死搏……太子怕是未必有这勇气。
当然，他嘴里吐出来，却与事实正好相反：“太子殿下是忠孝仁义之储君，如何会不顾父子伦常！”
孙绍宗还是低估这位赵国舅决心，没想到他会问如此直接，如此不留转圜余地。
有个当皇后亲姐姐，真好啊！
同样话，恐怕就连自己那位便宜同宗，太子妃生身父亲，都不好在自己面前名言。
心下吐槽着，孙绍宗脸上郑重，反倒褪去些。
他迎着赵国舅突然瞪圆眼睛，半晌忽然失笑摇摇头：“既然国舅爷问如此直接，那孙某也给您个准信：能保证是，在不补牵连到家人、并且太子仍保有登基可能前提下，绝不会背弃太子殿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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