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克俭摇头苦笑:“遇赦是没错,可还朝就成不上——现如今北镇抚司物是人非,哪还有人记得秦某是谁?”
这话虽有些夸张,但北镇抚司这几年变化,还真就不小。
记得当初秦克俭在时候,还是刘邦昌主事呢,眼下却已然换两茬
这声音似乎有些熟悉,却又想不起是在哪里听过。
而孙绍宗循声望去,那张憔悴老脸,也是似曾相识,却又叫不出名字。
大约是看出孙绍宗疑惑,那头发斑白老者上前两步,拱手道:“孙大人贵人事忙,怕是早记不得秦克俭吧?”
秦克俭?
孙绍宗这才恍然,原来竟是此人!
当下借口要仔细斟酌李恩贤提议,先把李恩贤送到鸿胪寺名下驿馆,然后又马不停蹄返回大理寺衙门,把方才试探出消息,以及自己揣测写成奏章,命人火速呈交内阁。
原本递上奏章之后,他还准备等内阁、或者皇帝召见自己,细问其中详情呢。
临近傍晚时,才听说那李恩贤已经被叫进宫里——显然皇帝还是希望拿到第手资料,而不是听孙绍宗转述。
话又说回来,既然朝鲜已经到生死存亡之际,为何不直接把形势传达给大周朝廷,反而试图从自己这里敲边鼓?
怀这肚子疑问,孙绍宗就准备略作收拾,然后散衙回家。
这李恩贤倒也真是异想天开。
孙绍宗番旁敲侧击之后,发现他竟然试图通过自己,蛊惑便宜大哥上书朝廷,与朝鲜两路夹击黑水靺鞨——呃,现在是后金。
若是没有南疆五国叛乱,这事儿或许还能有些眉目,但眼下……就算大周势力再强,怕也无法同时支应南北东三个战场。
更何况如今大周军事实力,也早不如建国之初。
不过这李恩贤也不是什蠢人。
想当初血字案,这秦克俭就是北镇抚司经办人,身居六品都尉,也就是百户之职。
这秦克俭在刑名道上,也算是颇有些手段,后来却因为查案时徇私舞弊,被撤职拿办,最后落个流放云贵下场。
当初这位也不过是三十几岁样子,现如今却像是年过半百,看来在云贵这几年间他没少遭罪。
当初他与孙绍宗相处并不怎和睦,但也算不得仇人,眼下这突然找过来却又是为什?
孙绍宗心下狐疑着,口中试探道:“秦先生这是……遇赦还朝?”
对,今儿不妨把于谦喊到府里,把自己前后几次修改‘梗概’交给他,让他帮着润色润色。
就是不知道这接连动荡,朝廷还有没有精力,再推行这‘普法下乡’政策。
唉~
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啊。
长吁短叹出大理寺东角门,孙绍宗正要登车而去呢,忽听旁边有人扬声道:“孙大人请留步!”
会生出这种不切实际想法,显然只有种可能——朝鲜现如今,已经被后金给逼到墙角上,实在无法再支撑下去。
若真是如此,那北边这场仗朝廷就算不想打,怕最终也会被拖下水。
毕竟再怎着,也不能坐视朝鲜被后金吞并,进步增强敌人实力。
可这旦同后金交战,蒙古那边儿必然会趁火打劫,到时候就不是三面作战,而是四面楚歌。
想到这种可能,孙绍宗心下哪还有心情做什导游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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