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辅仁抬手止住他话,迎着孙绍宗目光,淡然道:“倒宁愿德妃娘娘肚子里是位皇子。”
蛤?
这怎个意思?
老头方才那架势,明摆着是要死保太子,怎转脸就变天?
孙绍宗正脑袋浆糊,就听徐辅仁又道:“若是德妃产下龙子,旦事不可为,皇嗣也能多长几岁,总好过陛下再虚耗龙体。”
读书人不都说‘子不语怪力乱神’,这个个着什急?
真要是把事情挑起来,他徐辅仁毕竟七老八十,大不拍拍屁股继续回家养老。
咱孙二爷却是招谁惹谁?
好端端左右逢源局面,硬生生就要被拱到刀山火海上!
不成!
却说徐辅仁大袖飘飘回后院,不等吩咐早有人预备下应御寒食物,只等他两手平举,便窝蜂上前伺候着。
徐辅仁任凭她们摆布着,却偏头淡然道:“陛下有召,怕是无暇送孙大人出府——来人啊,把备好礼物取来,请孙大人代为奉上。”
话音未落,立刻又有下人取几包礼物过来,多是些不值钱土产。
但孙绍宗接在手里,却颇有些不堪负重。
因为这些礼物本身虽然不值几个钱,却是徐辅仁特地托他送去太子府!
也只能快步跨过门槛——否则就不是卖人情,而是砸场子。
“裘公公。”
“徐阁老!”
两下里拱手见礼,裘世安装作没事儿人似堆笑道:“可真要恭喜您老,万岁爷口谕,宣您同贺阁老起入宫议事呢。”
徐辅仁倒也没谦虚,笑着默认那阁老称呼,顺势横臂往里让:“既是陛下召见,徐某也不好耽搁,还请裘公公在客厅稍后,容去换身行头。”
说到这里,老头抬手在孙绍宗肩上拍拍,怅然道:“天有二日已经耗尽朝廷心血,眼下又烽烟四起,大周再经不起‘主少臣疑’。”
说完,也不管孙绍宗是什反应,径自扬长而去。
决不能让着老头胡来!
眼见徐辅仁披挂整齐,再不把话说清楚就没机会,孙绍宗咬牙,上前拱手道:“老大人,下官有几句肺腑之言,希望老大人能暂且屏退左右!”
徐辅仁斜他眼,似笑非笑摆摆手,屋子奴婢顿时散个干净。
“老大人!”
孙绍宗立刻正色道:“眼下德妃娘娘也不过是刚有身孕,是男是女孩两说呢,您总不会相信那些术士……”
虽说被请过来时候,孙绍宗就隐约觉得宴无好宴,可也没想到徐辅仁刚刚来京,都还没重入内阁,就敢这摆明车马挺太子!
更悲催是,他还选自己当中间人,来展现政治倾向!
这可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。
孙绍宗虽然也给太子出主意,祭出太孙来稳定局势,可也绝没想过,当面锣对面鼓挑起皇嗣之争。
再说贾元春也还没生出儿子来呢。
“阁老请便、阁老请便。”
裘世安嘴里客气着,心下却苦不堪言。
这徐辅仁性格,他还是知道,若非心中存不留后路心思,怎会这般不谨慎?
早知如此,真该去贺阁老那边儿!
且不提裘世安在客厅里,如何自怨自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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