嘴里抱怨着,那眉眼间甜意,却是化不开浓密。
孙绍宗无语翻个白眼,顺势向着妙玉离开方向扬下巴:“不是说你们府上,也要把尼姑庵改成道观?这瞧着悠闲自在,莫非只是谣言?”
那小丘不大,袭人自然也撞见妙玉和几个小尼姑,只是她这等圆滑世故奴婢,向入不得妙玉法眼,两下里没几句话就陷入尴尬。
若非如此,她也不会等到妙玉等人走后,才独自人出枫林。
此时听孙绍宗问起来,袭人便笑道:“可不就是谣言,们府上老祖宗最是虔诚信佛,有她老人家在上面震着,谁敢干这毁庙谤僧勾当?”
原本孙绍宗候在山坡下,是想着劝说妙玉,趁着京中崇道排佛当口,干脆离这是非之地。
此时见她刻意避开自己,心下先是阵莫名其妙,继而又恍然大悟——这假尼姑之所以避开自己,恐怕是为邢岫烟事。
罢~
本也就是想顺嘴提嗓子,她既然错过这个缘法,孙绍宗自也不会上赶着去指点迷津。
故而孙绍宗也便自顾自转身,与妙玉背向而行。
说是从大观园外廊绕路。
可别人也还罢,贾迎春既然到娘家,岂有过门而不入道理?
再加上尤三姐执意要等柳湘莲起。
孙绍宗干脆也就把她们母女三人,交托给贾迎春带着,自己径往贾宝玉怡红院里,去寻柳湘莲作伴。
他既是老客,又是姻亲,自无需那守门婆子引路,独自信马由缰过石桥,老远就瞧见半丘枫叶,正随着寒风簌簌而舞,恍如有谁正举火烧天般。
这倒和孙绍宗当初预料差不多。
左右也已经错过,听这意思约莫也劝不动妙玉,孙绍宗干脆就把这事儿抛诸脑后,随袭人起赶奔怡红院。
刚进院门,就见贾宝玉、柳湘莲正在西南角六角亭里,拿草料逗弄几只梅花鹿。
“爷!”
孙绍宗还没说什,旁边袭人已经叫
谁知刚走出没几步远,身后忽又传来呼喊声。
初时孙绍宗只以为是妙玉改主意,又重新追过来,便有意要晾她晾,只做充耳不闻加快脚步。
可后来却听着动静有些不对,狐疑回头望去,却见后面赶上来女子并非妙玉,而是贾宝玉身边大丫鬟袭人。
孙绍宗立刻停住脚步,等袭人快步赶上,便调侃道:“你不在宝兄弟身边拴着,却独自人在此作甚?”
袭人把左臂挎着竹篮往前递,满脸无奈道:“还不是那冤家,前儿瞧着四姑娘【惜春】用枫叶作画,觉得甚是雅致,就吵着要学上学——结果临他却来不得,反让在那林子挨冷受冻。”
这景致,对比外面纷乱喧扰,真乃是天壤之别,连孙绍宗这等粗人,都忍不住改变路径,到那山坡下仔细瞻仰起来。
兴致尽,待要重新上路时,却见枫林里婷婷袅袅走出几个人来,为首不是别个,却正是栊翠庵妙玉尼姑。
孙绍宗心下动,顿时又停住脚步,只等着妙玉走到近前。
却说那妙玉挎着竹篮枫叶,原正默默前行,冷不丁瞧见前面那魁梧神行,脚下当即就是个磕绊。
等到重新站稳脚跟,盯着孙绍宗凝目半晌,她又摇头叹息声,竟直接改道绕行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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