顿顿,又补充道:“再命礼部将其平生书于露布之上,悬于宁国府门外,让京城老百姓都瞧瞧,看他们究竟是在祭祀何许人也!”
这招当真是釜底抽薪。
先是肯定众人吊祭合理性,继而把贾敬平生,摊开在光天化日之下,让百姓们以为那些*员们前去吊丧,正是因为贾敬当十几年道士。
毕竟除此之外,贾敬也没有其它事迹,能拿出手。
等裘世安领命去,广德帝又把目光转移到徐辅仁身上,意味深长问:“徐爱卿,你以为朕处置如何?”
胡献忠偷眼望去,就见贺体仁颤巍巍跪倒在不远处,将满头白发往地上戳,颤声道:“陛下将朝政托付于臣,臣却昏聩无能,以至南疆生乱,还请陛下恩准老臣……”
“贺阁老无需如此!”
广德帝及时打断他请辞,面示意裘世安过去搀扶,面慨然道:“朕自得到上天警示以来,自问于朝政、于民生,绝无日懈怠之处!此事天知、地知、诸阁老、六部尚书无不知!”
“如今群连直谏都不敢腐儒,学那黑心烂场老鸹,守着别人尸首聒噪几声,就想让朕低头?就想让朕内阁首辅自请致仕?!”
“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!”
徐辅仁忙起身应道:“陛下仁慈睿智,自是处置极为妥当!”
广德帝似笑非笑点点头,忽想起什,喃喃道:“朕记得数年前,那宁国府也曾有过桩丧事,引得朝中许多王公贵族皆去吊唁——他家死人,倒怎得比活人金贵?”
下面三名臣子,正不知该如何已对,广德帝又挥袖子,斥退跪在当中胡献忠,旧话重提道:“好,先议议朝鲜国与北虏苟合之事。”
先头还只是剖白,到最后却已是雷霆咆哮。
这也难怪,最近南疆和辽东都不太平,朝中也是暗流汹涌,广德帝近来忙连女色都戒,早就憋肚子邪火。
而那胡献忠听得惶恐之余,只当自己立功时候到,忙又叩首道:“陛下息怒,臣这就派人将那些妄议朝政*佞拿来,看他们可曾受人指使!”
谁知他这番忠心,换来却是皇帝长久沉默。
就这般足足跪等刻钟后,才听到广德帝在御案后长叹声,扬声吩咐道:“裘世安,你去宁国府传朕旨意:贾敬虽白衣无功于国,念彼祖父之功,追赐五品之职,着光禄寺按上例赐祭,朝中由王公以下准其祭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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