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纨横
她
眼：“你舍不得？”
李纨见她这样子，倒是稍稍克制些，伸手拉住薛姨妈
柔荑，正色道：“说是自欺欺人也好、说是断章取义也罢，总之多想想咱们吃过苦，用那不甘、不愿填满胸膛，也就不会再觉得心虚。”
薛姨妈眉头皱更紧，显然时之间，还有些接受不这自
暗示方法。
李纨却从石墩上起身，柔声道：“要如何过这道坎，总归还要姨母自己拿主意。”
说着，微微福，径自出凉亭。
薛姨妈却是愣怔半晌，直到丫鬟们寻过来，这才愁眉不展回蘅芜院。
这对薛姨妈就不怎
适用。
她平日里非但要时常接触王夫人、薛宝钗这样精明人，身边更没有谁可以倾诉心事。
眼见薛姨妈不自觉皱起眉头，李纨又道：“这法子姨母怕是难以照做，不过还有个法子，姨母倒不妨试上试。”
“什法子？”
薛姨妈终于忍不住开口追问。
“不必！”
薛姨妈丢下三个字，就想转身离去。
李纨却闪身拦在她面前，恳切道：“姨母便是再怎恨，可有些事情终归也只能和商量，再说这几年到底……到底有些经验，就算只为文龙【薛蟠字文龙】表弟和宝丫头，姨母也不该拒人于千里之外。”
若是前几天，薛姨妈倒未必能听进去这番话。
可现如今，她心头恼意到底减弱些，方才又差点在王夫人面前露马脚，故而犹豫片刻之后，终于还是勉为其难留下来。
……
却说李纨主仆躲在路旁，目送薛姨妈远去，素云便有些忐忑问：“您说她这懵懵懂懂，不会真被瞧出什吧？”
李纨不置可否摇摇头，半晌方道：“比起这个，倒更担心她被怨气迷心窍，会像当初那样钻牛角尖，与孙家二郎纠缠不断。”
素云听这话，面上便有些古怪，吞吞吐吐好会儿，终于还是忍不住试探道：“大奶奶，您……您当真要与孙大人断掉往来？”
“怎？”
李纨正色道：“姨母不妨先把这些年寡居受到委屈与不甘，全都仔仔细细想上遍，然后再问句：凭什？！”
薛姨妈有些迷糊，诧异道：“问谁？”
“当然是问自己、也问那死鬼、更问这贼老天！”
李纨陡然间变得有些激动起来，往心口重重拍：“也是人、是个有血有肉女人！凭什受这多苦，却不能像个正常女人那样，享受男人温柔体贴？！”
薛姨妈被她这突如其来爆发，弄得有些手足无措，犹犹豫豫张张嘴，却又不知该说些什。
可她却断不肯主动向李纨讨教‘经验’，故而只是绷着脸，副‘你说听’得架势。
好在李纨只是担心她会,bao露，继而把自己扯进去，倒并不在意她恨不恨自己。
当下心平气和，将薛姨妈请到附近座凉亭里，压着嗓子柔声道：“其实当初与他有染之后，也曾度惶惶不可终日，只要有谁打量眼，就总觉得是被瞧出什。”
这话倒是让薛姨妈感同身受，于是不由自主竖起耳朵。
“好在平日里深居简出，又有素云可以排解心事，所以那段时间里，倒也没谁真个瞧出什破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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