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还要面对那孙绍宗,卫滢便难以心安——即便届时会有太子妃在侧,她心下依旧是七上八下。
毕竟上次受辱时,就是在自己王府,既然连自家王府都不安全,别处……
正心慌意乱,忽地肩上沉,却是被人用手搭在肩头。
难道那恶贼竟又摸进王府?!
这个念头在卫滢心底闪而过,她下意识就横肘往后顶。
再说,这次是太子主动点名,让自己去陪太子妃看戏,自己若称病不出,谁知道太子会怎想?
卫滢可不似外面那些凡夫俗子,会被太子在人前故意装出来憨厚所欺骗——她同太子妃来往多年,早知道这位太子是个喜怒无常主儿。
若真因为自己,而让王爷开罪太子,岂不是罪上加罪?
其实要在月前,卫滢还未必会如此纠结。
但自从夫妻两人重归就好以来,水溶对她是加倍宠爱,即便卫滢并不喜欢他送那些浮华之物,但对这份心意还是感同身受。
与此同时。
北静王府琴室之中,王妃卫滢却是悔恨肠子都青。
那日在太子府偶遇之后,她就隐隐觉察出,孙绍宗当日许诺,怕是根本无从兑现。
但她却也没想到,仅仅是半个月后,自己就又不得不与那恶贼碰面!
若早知如此,那天自己绝不会屈辱跪倒在孙绍宗面前,同夏金桂起做那低贱至极勾当……
附会——别不说,算算书里死在孙绍宗手下蛮人,少说也有十几万。
但不知为何,她无意间从弟弟孙兆麟手里得到这话本之后,却似是着魔般,反反复复也不知看多少遍。
以至于这话本逐渐蓬松变厚,最后不得不用几本诗集压住,以免被人看出蹊跷来。
此时太子妃虽未曾翻开书页,那字句却在心头浮现,尤其是内中几副插图,更似用烙铁印进心坎里,灼人满心滚烫,却偏偏又生出些寂寥冷意来。
许久,太子妃从这冰火两极中清醒过来,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,已经把话本贴到胸前。
不过这肘顶过去,卫滢心下就又后悔——那次孙绍宗受邀而来,如今没个由头,如何能轻易混入王府?尤其是这等深宅后院当中?
然
而因为失身于孙绍宗事儿,她本就怀愧疚之心,再加上卫若兰几次明里暗里,都示意姐姐不要追究前事。
于是卫滢之前对丈夫种种积怨,也便都逐渐抚平。
时间两夫妻如蜜里调油,竟比新婚时还恩爱几分。
这等情况之下,她又怎忍心因为自己缘故,破坏丈夫左右逢源计划?
只是……
不!
若早知如此,自己那天压根就不会去见他!
然而此时再怎后悔,也已然是晚。
尤其王爷是在不久前,才刚刚知会此事,现如今距离赶赴望江楼,也不过还有个把时辰。
这时候自己若突然装病,岂不显得过于突兀?
再看那话本摊开处,却正是孙绍宗单手勒骏马人立而起,横剑顾盼自雄,群蛮俯首称臣绣像。
当下太子妃便似当真被烫到样,忙将那话本放回原位,又胡乱抓六七本诗集词曲,股脑压在上面。
但她能镇压住这话本,却又如何收束得心魔?
手还压在那摞书上,心却早飞到望江楼里……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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