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不其然。
等到左寺官署,孙承业早已经恭候多时。
见孙绍宗自外面进来,他忙起身相迎口尊叔父。
孙绍宗摆摆手,示意他不必多礼,面往主位上坐,面随口胡诌道:
周达听完之后,顺手就把这大胡子皮帽子摘,见他满头毛发剃去大半,只留下尾指粗细条辫子,用细麻绳圈圈缠着,干枯发黄还透着股羊骚味,当下恍然道:“原来是辽东那边儿骚鞑子,这玩意儿怎跑咱京城来。”
“这谁知道?!”
“唉、听说南城这边儿来不少呢。”
“真?不是听说鞑子商队,不准入山海关?”
同衙役们你言语议论半晌,周达才猛地想起,旁边还有几位贵客在呢,忙转头去找张成等人,却哪里还寻到踪影?
周达见状,忙向张成告声罪,抢步迎上去探问究竟。
“这厮在迎春楼与人殴斗……”
“还伤咱们好几个兄弟……”
“后来用弓弩逼住……”
众衙役们你言语,把前因后果讲个大概。
因这回相见之后,就是生离死别,又搭着守在外面周达,也并没有要催促意思,故而这探监时间是拖再拖。
到最后还是张成看看时辰已经不早,委婉提醒两句,众女这才依依不舍辞别秋纹。
等到大门外,张成转身拱手道:“周司狱请留步吧,你那些话必定带到。”
“多谢、多谢,张爷若是有闲,改日做东……”
周达还想再和张成联络联络感情,就听前面大呼小叫起来,下意识抬头望去,顿时倒吸口凉气。
……
因下午同尤二姐、晴雯盘肠大战场,孙绍宗原定晚上要睡个囫囵觉。
谁承想彩霞从顺天府探监回来,便磕药似主动,还硬拉来晴雯助阵,花样百出足足折腾到后半夜。
这般连轴转几场,饶是孙绍宗这铁打身板,也有些吃不消,于是第二天早上直睡到日上三竿,才迷迷糊糊自床上起身。
因屋里积无数浊湿腥气,孙绍宗顺手推开窗户,结果被冷风吹,猛地想起自己与孙承业有约,便急急忙忙洗漱,连早饭都没吃就往衙门赶。
却原来这大胡子今儿下午,跑去迎春楼里喝花酒,因看中楼里姑娘,想要包下来过夜。
不成想却有人出面与他相争,两下说岔,就在迎春楼里动起手来。
结果对面七八人,愣是拳个被放倒,其中人还磕破头,血流堵都堵不住。
架打成这样,要换成般人早跑,这大胡子却没事儿人样,丢下银子硬拉那姐儿上楼快活。
后来顺天府衙役们闻讯赶到,又被他随手伤几个,最后不得不用弓弩逼住,这才将其拿下。
却见那拿钱去买酒肉牢子前面引路,后面七八衙役个扛着只毛毛绒绒东西,正马不停蹄往牢房这边儿赶。
特娘!
这是要吃垮老子不成?!
周达心下暗骂不已,等离得近才发现,在那横杆上攒着四蹄,其实并非是什野味,而是个满身皮草大胡子。
这大胡子虽被捆粽子仿佛,又用破抹布堵嘴,却兀自摇头摆尾挣扎着,负责抬着木杠四个衙役,直被他晃打摆子乱颤,足见这厮是身蛮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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