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如果裘世安也是太子人呢?
这两者里应外合,未
下车后,他面与太子、裘世安寒暄,面暗中察言观色,发现裘世安言谈中依旧带些莫名其妙戏谑,太子却是格外精神焕发,几句谈笑间,那红彤彤脸上竟似有暖雾升腾。
这时贺灌也下车,父子二人在太子亲身引领下来到客厅,就见里面早已是济济堂。
趁着父亲与人寒暄功夫,贺灌举目四望,就见朝中重臣、党魁尽皆云集于此。
只是……
大理寺少卿孙绍宗怎不在?
而如今他出现在太子府,似乎也意味着这次聚会得到皇帝认可,甚至是定程度上参与。
可如果……
裘世安今天代表并不是皇帝意志呢?!
贺灌心中惶惶,原本要起身搀扶父亲下车,可扶着车厢挣几挣,两条腿却像灌铅似难以动弹分毫,眼见太子和裘世安迎下台阶,时直急大汗淋漓。
“阁老,子聪这是怎得?”
披风,迈下台阶径自扬长而去。
李通急忙赶上,眼见到院子正中,这才回头冲那翘首以待渤海提督指,又点点空无人客厅,示意对方在里面安心等待。
……与此同时……
“近来城中可有什风吹草动?”
内阁首辅贺体仁盘腿坐在马车上,也问出和忠顺王同样问题。
他狐疑又扫遍,却依旧没有看到哪道魁梧身躯。
这却是奇,那孙绍宗与太子素来亲近,甚至可以说是太子左膀右臂,非但负责为其出谋划策,更是太子党中唯武力担当。
等等!
贺灌心下忽又闪过个念头,莫非太子今儿是要兵行险着,来个直捣黄龙刺王杀驾?!
正常来说,这几乎是绝无可能发生事情——哪怕孙绍宗被誉为当世第悍将,也不可能凭借己之力攻破由禁军重兵把守皇宫。
这时就听裘世安离着丈许远,颇有些戏谑地笑道:“莫非也是在路上染风寒。”
单这个‘也’字,便可知今早登门宾客中,非只人如此惶惶模样。
“小儿辈娇生惯养,倒让公公见笑。”
贺体仁淡然回句,骨瘦嶙峋右臂弹出车外,正想示意车夫上前搀扶,谁知太子紧赶两步把攥住,红光满面笑着:“今儿着实冷些,难怪子聪抵受不住——不过不妨事,孤府上正有位当世国手,当可为子聪妙手回春。”
贺体仁本欲推拒番,怎奈太子那温热潮湿手掌分外有力,只得边半推半就任他搀扶,边连道‘不敢偏劳’‘愧煞老朽’。
贺家次子贺灌想想,摇头道:“因陛下抱恙在身,城中倒比往年还要冷清些——硬要说话,也就只有大理寺少卿孙绍宗在狱神庙里……”
说到这里,他见父亲微微摇头,便也顺势收住话头。
父子二人面对太子突然邀约皆是心有疑虑,眼下皇帝抱恙在身,身为储君更该谨言慎行才对,这般大张旗鼓遍邀朝中重臣相会,实在是有驳常理。
而这份疑虑,又在太子府门前达到顶点——在那台阶上翘首以待,除满面红光太子之外,竟还有大明宫掌宫内监裘世安!
自从戴权遭贬后,裘世安就取代他成为御前最受宠内宦,很多时候,都可以将之视为皇帝意志体现与延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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