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是因为这个啊……
冷酷却也现实。
女孩低垂睫毛又密又长,像
“……”
“真是表姐吗?”
“嗯嗯。”
江虞轻点下头:“那就好。”
程苏然怔。
辆白色小车缓缓驶近酒店侧门,停稳,程苏然从车里下来,向司机道谢,乘电梯上二十七楼。
刷卡,推门,客厅里传来说话声。
她顿住。
女人站在八角窗前,侧着身,长发低挽,手拿着手机,另手插在裤口袋里,袖边微卷,露出小半截细白手腕,鼠灰丝质衬衫最上面开两颗纽扣。
窗外细雨蒙蒙,顶灯在她身上晕出层暖色。
“再问遍,让不让住宿舍?”赵意含压低声音威胁。
程苏然艰难地摇头:“不。”
“行啊,出来两年翅膀硬,有种你辈子别回家!”赵意含指着她鼻子骂道,气急败坏地拉着行李箱走远。
程苏然看着她背影,长舒口气,转身往反方向走。
家?
副理直气壮样子。
程苏然想起这些年住在姑姑家,凡事忍着,顺着,不能有脾气,而表姐无论对她做什、要她做什都是理所当然,便觉出心酸,生出厌恶。
她讨厌她蛮不讲理,讨厌她理直气壮,讨厌她行素。
因为这些都是她没有。
“为什你不可以个人解决?”程苏然哂笑,“你比大两岁,是要工作人,这个在你口中还没毕业学生都个人过来,你好意思吗?”
什意思?是表姐就好,那不是表姐就意味着不好?不好在哪里?为什呢?姐姐竟然会注意这种事?她脑子里冒泡泡似想连串,心不知是紧张忐忑还是别什,突然跳得好快。
难道——
不待她胡思乱想更多,江虞又说:“遵守协议上条款,切记,不要给惹麻烦。”
平静到冷淡语气。
心跳好像凝滞秒,节奏瞬间慢下来,程苏然低低“噢”声,抿住唇。
电话里与人讲着满口流利英文。
闻声,江虞转过来,视线触及站在门边女孩,疏离眉眼多几分柔和,她冲她招招手,随后加快语速,客套几句,挂掉。
“姐姐,”程苏然乖巧地站在她跟前,“你什时候回来呀?”
“没多久。”
江虞唇角噙着淡笑,伸手勾起女孩耳边碎发,“今天中午路过你学校,在门口看见你。”
她没有家。
那不是她家,是别人屋檐,别人篱笆。
这两年独自在外,边读书边打工还欠着贷款生活,她撑住,挺过来,才发现自己原来可以拥有力量,可以长出翅膀。只是现在她翅膀还不够强壮,不能自己飞。
但那天不会等很久。
入夜,城市灯火璀璨。
不知哪里来勇气,在从前,她是不敢这对表姐说话。
赵意含被激怒,伸手用力推下她肩膀,“你不就是记恨妈没给你出学费?凭什?们家养你这多年,仁至义尽吧!要不是你……”
声音越来越大,周围偶有经过师生侧目望过来。
程苏然心神微震,气势瞬时软下去。
是姑姑把她养大,她占原本应该独属于表姐资源,尽管那只是很少部分。良心是冷而硬铁索,牢牢将她束缚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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