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道是故意?
或许白露有某种目?故意在她面前揭江虞老底,是想让江虞出丑,还是让她和江虞互相猜忌、互相伤害?
就那笃定她在乎吗?
程苏然越想越觉得古怪,但也想不出什头绪。
她又重新瘫倒在床。
耳边反复回荡着江虞话。
酸涩泪意涌上来,视线有些模糊。
她信她吗?
信或不信,她也不知道……
今天接连两个消息犹如惊雷,炸得她措手不及,直以来坚定念头似乎动摇,像被狂风连根拔起小树苗,不受控制地飞上天,茫然无助。
程苏然脑子里乱糟糟,实在没有心情过去打招呼,默默换拖鞋,闷头往卧室走去。
关门,开灯。
她瘫倒在大床上,手伸进口袋,掏出圆圆小兔子。
时隔多年已经很脏。
她还是喜欢。
“走。”
说罢,将小兔子揣回口袋,头也不回地走向大门。
“然然——”
江虞追两步。
回答她只有很轻关门声。
她劫难。
女人,从未在她面前掉过眼泪,从未在她面前失态。
她在做什?
她疯。
“然然……”江虞轻声唤她。
程苏然霎时缓过来,推开她,慌张地垂下眼,瞥见自己手上纸巾,忙又塞到她手心里。
把玩着手里小兔子,摸摸两只红纽扣缝制眼睛,摸着摸着,想起江虞眼含泪光狼狈模样,心钝钝地疼起来。
会不会真有难言之隐呢?
明明最憋屈人是自己,她却还是为江虞感到心疼,不争气,没出息,无可救药,没用家伙……程苏然在心里遍遍骂自己。
滚热泪从眼角淌下来,流进耳朵里。
江虞是她毒。
噢,还有白露!
程苏然个挺身坐起来。
五年前,白露就对她不善,也是那些恶意嘲讽点醒她,促成现在这般局面。白露喜欢江虞,对她有敌意并不奇怪,她是知道。
可今天是怎回事?
随意进出江虞家大门,当着她面表现出莫名其妙嫉妒,直接无视江虞两次警告……
朦朦胧胧记忆里,有绿皮火车,有站台,唯独没有十八岁江虞。如果那时候江虞没有及时出现,或许她就真被卖掉,在某个偏僻小山村里嫁给老光棍,像母猪似生窝崽,也就没有现在她。
历史没有如果,生命也没有如果。
她点也不在乎亲爹做什,不在乎他有多混蛋,她只在乎江虞,在乎切与江虞有关事……
[喜欢只是你,是你这个人,你灵魂。]
[她们都很像你,但每个人都不是你。]
……
离开小区,程苏然开着车在街上漫无目地兜圈,从城东到城西,从内环到外环,天空点点变暗,直至完全黑下来。
回到家,客厅亮着灯,厨房传来炒菜声。
闻若弦穿着围裙站在灶台前。
锅铲碰撞,油烟机嗡嗡响。
“解释完?”
“嗯。”
江虞团起纸巾擦擦眼角,深吸口气,“不是在为自己狡辩,只是想把切原原本本告诉你,然然,你有权知道这些,也有义务向你解释,对你坦白。”
她认真地看着程苏然。
程苏然咬下嘴唇,避开她目光,许久才低声说:“想冷静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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