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苏然拗不过,只得陪着她去拿睡衣,跟随进浴室放水,替她拿着脱下来外套和毛衣,实在不能再看着,便退出去。
她把托盘和碗端出去,搬把椅子坐在浴室门口等。
大约刻钟,江虞披着睡袍出来,身上散着幽淡沐浴露芳香,她看见程苏然,愣下,眼神仍透着些醉意。
“回房间睡觉吧。”程苏然起身挽住她胳膊。
江虞垂下眼,避开那目光,任由她搀扶着自己回到卧室,爬上床,盖好被子躺下去。
背后传来细微响动,是脚步踩在地毯上闷闷声音,江虞默默走到她身边,接过托盘,回梳妆台边坐下。
程苏然咬牙转过来。
江虞坐在凳子上,勺子舀起褐黄茶水吹吹,送入嘴里,喉咙发出咕噜声。她勺接勺地喝下去,长发遮挡住大半侧脸,只露出高挺鼻尖,觑不见表情。
程苏然悄悄舒口气。
不多会儿,喝完,她抽张纸巾擦擦嘴,扶着桌沿站起来,“去洗澡。”
她是不是在无形中折磨着她,也折磨着自己……
声音再次停止,等程苏然回过神来,已经不知过多久,她屏息静坐,不敢回头,怕自己又次冲动撞破江虞自尊。
——笃笃笃
阵敲门响。
沉静氛围被打破,程苏然爬起来,背对着江虞,问:“可以开门吗?”
虞微微停顿,说话带点鼻音。
后来她来到江城打工,在饭店端过盘子,在工厂做过流水线,每天都很迷茫。如果不是偶然情况下看见模特大赛报名宣传,想要那三千块奖金,或许现在她还在奔波劳累,为下顿饭发愁。
模特圈并不好混,条件优越,家里有钱,专业出身,哪个都比她强。只是有人半途而废,有人困于舒适安乐,路越走人越少。
而她很幸运地遇见贵人。
说起事业,江虞慢慢拿掉兔娃娃,仰脸望着窗外,眼里光芒比夜空中星子更璀璨。
程苏然关掉盏壁灯,室内光线霎时暗许多,影子投映在墙上,晕开大片阴翳,另有番朦胧静谧。
她沉默注视着双目紧闭江虞。
是不是该走?
“江虞
脚步还有些打晃。
“别洗,”程苏然忙上前扶住她,“醉成这个样子,摔跤怎办?”
股酒气扑鼻而来,混合着清淡鸢尾香,说不出怪异。
“用浴缸。”江虞淡淡道,不着痕迹地推开她。
“……”
“嗯。”江虞轻声应。
程苏然打开门,小周站在外面,手里端着个托盘,上面小碗还冒着热气,“程总,这是水果茶,醒酒。”
“好,谢谢,你去休息吧。”她接过托盘,用脚带上门,想要转身那瞬间却犹豫。
“江虞……”
她欲言又止。
她有底气,嗓音愈沉稳,骄傲,自豪,谁也无法伤害她。
程苏然静静地听着,心绪平静下来,唇角不知不觉勾起愉悦弧度……忽然她意识到什,笑容瞬间垮塌。
那个骄傲自信江虞呢?五年前,五年后,人怎就变得不样?
现在她看见江虞,卑微,脆弱,眼里只有沧桑和苦涩,连笑容都那生硬刻意,像具没有灵魂木偶。为她卑微,因为她脆弱,突然间所有喜怒哀乐都围绕着她。
这是她愿意看到样子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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