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留下个十分任性背影。
侍从无奈叹口气。
贺顾现在心情真很好。
任谁在被凌迟处死、满门抄斩后,睁眼发现又回到鲜衣怒马十六岁,估计都要高兴又哭又笑、涕泪纵横。
贺顾也不例外,他虽然刚才在故人面前表现从容,心中喜悦却几乎要溢出胸膛。
“老侯爷跟您提那事儿吗?”
“没提。”贺顾摸摸爱马脖子,“他现在没胆儿自己跟提这事,肯定得等回京那个恶婆娘主动牵头,到时候他就知道在边上狐假虎威刺儿。”
侍从“啧”声,道:“侯夫人这事儿也做太绝……长公主选驸马,她私自把您生辰八字送进宫去,这是存要断爷以后仕途心啊。”
“这女人精着呢。”
贺顾有门绝技,小把糖炒瓜子扔进嘴里,他不用手就能在嘴里剥壳,然后吐出来。
贺顾和贺老侯爷回京,路上听他念叨得耳朵都起茧子。
“你娘个人留在汴京,如今她年纪也大,经不得气,你回去以后不要说些混账话,回头把她气出个好歹来,传出去对你名声也不好。”
贺顾哼声,道:“爹这话说古怪,谁是娘?娘早死七八年。至于府里那位,那是金尊玉贵侯夫人,自然不敢气她。”
“你这孽障!”贺老侯爷被他翻阴阳怪气话气直翻白眼,“就算她不是你亲生母亲……她也……”
贺顾把嘴里瓜子壳喷,“噗”声正好喷在贺老侯爷乱颤胡子上。
他又活回来!
活回随贺老头从承河郡回京十六岁,活回那个无忧无虑,不用为太子皇位殚精竭虑,不用为担心新皇猜忌战战兢兢十六岁。
天下还有比这更快活事儿吗?
贺顾狠命夹着马腹,催着胯下马儿跑得快点,再快点。
他任凭草原上风吹拂着自己脸,看着胭脂红样夕阳点点往山下滑,天际层层叠叠火烧云卷
此刻他边吐着瓜子皮边道:“眼见太子犯事,日益失宠,不定哪天东宫就得易主,到时候还不是三殿下胜算大,他那宝贝儿子走科举路,眼下有个这好机会,既能和三殿下亲姐姐攀关系,又能把前途断送,还叫旁人挑不出错来,她能愿意放过吗?”
侍从大惊失色,忙道:“哎呦小爷,这话是能随便乱讲吗,让人听到你妄议皇储,到时候咱们整个长阳侯府都得……”
贺顾笑嘻嘻道:“放心吧,这里又没人,谁听得到。”
他嗑完嘴里瓜子,猛地勒马疆,在夕阳下笑肆意放浪:“去放个马,会就回来。”
侍从还不及阻拦,那蓝衣少年已经猛抽记马鞭,双腿夹马腹,绝尘而去。
“行爹,别念经,省着点力气吧,回京还得面圣呢。”
他掀开马车车帘,完全不管后面气手指点着他乱抖老侯爷,从马车上跳下去。
他刚跳下来,跟着个侍从牵着马,立刻很有眼色凑过来,贺顾朝他笑笑,拉过缰绳个干脆利落纵跃翻上马背。
侍从问他:“刚听老侯爷气不轻啊,您也不悠着点。”
贺顾拉着马缰悠哉悠哉跟着队伍,哼笑道:“气不死他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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